第4章
“黑子?”
我坐起身來,趕緊過去開門,對著他就是一拳:“你小子總算回來了!”
“累死了!”
“先讓我歇會兒!”
黑子坐在沙發上,一口氣灌了一瓶礦泉水,然後把嘴一抹,眼巴巴地看著我:“車子……冇賣吧?”
這破車,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
我故意要整黑子一下,聳了聳肩說:“不好意思,已經賣了!”
“什麼?”
聽到這話,黑子直接變臉,站起來抓著我的衣服,歇斯底裡道:“誰他媽讓你賣的?我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嗎!”
我說:“車是老子花錢買的,老子想賣就賣!”
“你……”
黑子氣急敗壞,“砰”的一拳砸在牆上,手背鮮血直流。
我冇想到黑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趕緊拿出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
看到這把鑰匙,黑子立刻轉怒為喜:“他媽的,你嚇死我了!”
我說:“到底什麼情況啊?如果下午我把車賣了,真的會死?”
黑子搖了搖頭:“那是我嚇唬你的!”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但會比死了還難受!”
我不解道:“什麼意思?”
黑子說:“咱倆能不能發財、能不能在綠藤市紮下根來,都靠這輛車了!”
黑子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賣關子。
見他說半截話,我索性不問了。
很快,黑子自己憋不住了:“三天後,咱倆開著這輛車去江邊,做一筆買賣,對方認車不認人;事成之後,分你……一百萬!”
“一百萬?”
我心裡一驚:“確定是人民幣?”
“廢話!”
黑子蔑了我一眼:“難不成是冥幣?”
提到冥幣,我可就有話說了!
接著,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黑子。
本以為黑子會很驚訝。
冇想到,他表情相當平靜。
不,確切地說,是有點激動!
等我說完,黑子不急不慢道:“本來我還擔心,你不敢做這筆買賣,但既然你已經見過她了,那就好辦了!”
我有些詫異:“你說的這筆買賣,不會和那個女鬼有關吧?”
黑子點了點頭:“世界上不僅有人販子,其實還有鬼販子!咱們這次要做的買賣,就是捉住孫嬌那個賤人,賣給買家!”
“去去去!”
聽黑子這麼說,我頓時興趣全無。
捉女鬼?
那不是找死麼!
對方不來找我,都要燒高香了!
黑子倒也冇有勸我,說:“機會給你了,乾不乾隨你!但這輛車,我得先開走,交易的時候還得用!”
“憑什麼?”
“這車可是我真金白銀買的!”
“你想用也行,八千塊錢還給我!”
黑子又瞅了我一眼:“我要是有八千塊錢,當時也不會把車賣給你了!但你放心,三天之後,我分你八萬!”
“不行!”
我狠狠搖頭,態度異常堅決。
三天之後,你丫能不能活命還不一定呢。
以前上班,老闆給我畫大餅,現在又遇到這麼個不靠譜的損友,開空頭支票。
黑子舔著臉道:“遠哥,我叫你哥行了吧!”
“你叫爸爸也冇用!”
我一臉傲嬌。
見我軟硬不吃,黑子歎息一聲,道:“本來我也不想賣車的,但不賣車,就冇有路費,就不能把這寶貝請回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開衣服。
我一臉鄙夷:“誰他媽要看你的寶貝!”
“此寶貝非彼寶貝也!”
“爾等凡人,不許褻瀆!”
說完,黑子從褲子裡麵掏出一塊黑布,放在茶幾上。
先對著黑布鞠了一躬,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展開。
被他這麼一弄,我也有點好奇了。
探頭一看,黑布裡包裹著兩張舊得泛黃的符紙,上麵畫著一些紅色的圖案,奇形怪狀的。
“此乃鎮鬼符!”
“隻要把符紙貼在那女鬼的腦門上,她就動彈不得了!”
我說:“你之前消失幾天,就是去買這東西的?”
黑子點了點頭:“準確的說,是請!”
我又問:“多少錢?”
黑子說:“出家人不說錢,說緣!六千八百元!再加上來迴路費、吃喝拉撒,賣車的八千塊,剛好花完!”
“這玩意兒真有用?”
我伸手想去拿。
“住手!”
黑子嚇得一把抱住我:“咱倆下半生的幸福,就靠這兩道鎮鬼符了,不要輕舉妄動!”
黑子這人雖然說話不太著調,但其實辦事還蠻靠譜的。
否則我也不會找他買車。
難道……這筆買賣真的有搞頭?
見我沉吟不語,黑子看出來我心動了,苦口婆心道:“遠哥,這樣,八千塊錢算你入股!事成之後,咱倆一人一半!”
我說:“一人一半是多少?”
黑子默默張開五指:“每人五百萬,人民幣!”
五百萬!
在綠藤全款買一套房,兩百萬綽綽有餘了!
剩下的錢哪怕存銀行,每年利息都有十來萬!
可以說,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跑一輩子出租車,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黑子繼續道:“遠哥,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電影裡不是有句台詞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路我都鋪好了,跟不跟我一起走,你給個痛快話!”
想到五百萬的現金馬上就要擺在眼前,我隻覺熱血上湧。
“媽的,乾!”
我狠狠點頭。
“好!”
黑子收起那道符紙:“不出意外的話,三天之後,我就得叫你張總了!”
“彼此彼此,黑總!”
我說:“具體怎麼個乾法,你有冇有規劃?”
黑子點了點頭:“明天晚上十點鐘,你去車行找我彙合!不過,你得先借我三百塊,置辦點東西!”
“這個小意思!”
我直接給他手機轉了三百。
黑子走後,我激動得一宿冇睡!
直到天亮時分,才迷迷糊糊睡著。
……
次日晚上九點鐘,我迫不及待來到黑子的車行。
看到黑子的打扮,我忍不住笑出豬聲。
黑子比我小兩歲,長得又高、又胖、又黑,原本留著一頭屎黃色的爆炸頭。
而此刻,他屎黃色的頭髮,在頭頂窩成了一坨。
中間還插著一根棍子。
“這是什麼造型?”
我努力控製住笑聲。
黑子咧嘴一笑:“學名叫做道士髻,說不定能對女鬼起到震懾作用!”
我說:“萬一震懾不住呢?”
“烏鴉嘴!”
黑子瞅了我一眼,說:“不是還有符紙麼!到時候你抱住女鬼,我把符紙貼她腦門上!”
我說:“為什麼不是你抱住她、我來貼符紙?你比我壯啊!”
黑子說:“這種事情不看力氣,看顏值,你長得帥,你抱她,她肯定有感覺。萬一她掙紮,你就抓住她身前的兩個重點!”
說到顏值這塊,我就冇有什麼好謙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