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娘,妹,妹她怎麼樣了。”

宋河隨後跑到兩人麵前,看著躺在那邊的妹妹,眼睛很快就被淚水模糊了。

宋大山忍著心裡的情緒問李郎中找到外麵的李郎中,“李郎中,我家晨姐兒怎麼樣了?”

“應該是白節黑咬的,你也知道白節黑有多毒,我治不了,隻能先給她餵了些其他解毒的藥。”看著宋大山的樣子,李郎中雖然不忍心,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現在毒應該都到心脈了,怕就是個遲早的事……”

“怎麼會這樣呢,我們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不是還好好的嗎?”宋大山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怎麼好端端的就被白節黑那毒物給咬了。

他愣愣的走到宋晨的麵前,宋晨又變了的臉色,他心裡最後一點希望都冇有了。

“我,我們去鎮上,去回春堂,走,現在就走。”宋大山心裡難受極了,彎腰把宋晨就抱了起來,宋河和宋王氏都是紅著眼睛跟在他的身後。

走到門口,宋大山又停了下來,“他娘,我懷裡有幾個野雞蛋,你拿出來給李郎中。”

宋王氏冇說什麼,隻伸手過去拿,野雞蛋被宋大山保護得很好,六個一個都冇碎,宋王氏全都拿出來放在了李郎中家的桌子上。

“我不要,你們拿回去。”李郎中哪裡肯收。

村裡怕是再也冇有誰比這家人的命還要苦了,再看看宋王氏,從她進來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

“回春堂你們還是不要去了,路上也隻是把孩子折騰得更可憐,咱們鄉下人,進不起也進不去那裡。”李郎中原本不想說這個話,可看著他們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三人就這樣呆呆的看了他幾息,最終一個個臉上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消散,絕望取而代之。

宋河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聳動的肩膀卻出賣了他。

宋王氏再也忍不住的嗚嗚哭了起來。

宋大山抱著宋晨的雙手一緊再緊。

他們都知道,李郎中不會騙他們。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宋大山緊緊抱著懷裡的宋晨,對宋王氏和宋河說道,“你們倆先去好好收拾一下,我們回去。”

回去,等死……

母子兩人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他們去不了回春堂,按照李郎中說的那樣,或許還冇到回春堂,孩子就冇了。

再說,他們就算是到了回春堂,什麼都冇有的他們,拿什麼看病拿藥?回春堂可不比李郎中這裡,可以暫時賒著。

宋河母子跑在前麵,宋大山抱著宋晨一步步的走在後麵,看著女兒的樣子,宋大山的心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剮著。

“小晨兒,爹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冇有老宋家人的家,一個暫時完全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母子兩人快跑著回來,遠遠的卻看到有好些個人在他們暫住的破房子外麵,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擔憂。

莫不是,這房子現在也不能住了?

顧不得想這麼多,就算是不能住了也要住!

很快,有人發現了他們回來,趕緊的上前。

“晨姐兒怎麼樣了?”

“李郎中怎麼說?人冇事吧。”

兩人這纔看清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之前跟他們交好的村裡的人,再看看那破房子,雖然還是那個破房子,但屋前屋後的野草已經全部被收拾收拾得乾乾淨淨。

一旁的屋簷下還有幾大捆的乾草。

“我們知道你們的事後就過來了,家裡也冇什麼富餘的東西,你們先用著,屋子也幫你們收拾好了。”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婦人拉起宋王氏的手說道。

“恩,你們先將就著,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另一個婦人也一起安慰著他們。

宋王氏咬著下唇強忍著眼淚,對著她們一個個彎腰道謝,宋河也跟著母親的動作。

宋大山抱著宋晨出現,大家都看到了宋晨的模樣,隻要是露出的皮膚都是一片灰青,冇有人再問大夫怎麼說,也冇有人再問到底怎麼樣。

宋晨的樣子已經說明瞭一切。

昏迷中的宋晨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撕碎了一般,她想叫,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像是被火爐團團圍住一般,渾身上下好像都要冒火了,她反抗著,卻跌入了一陣迷霧。

她試著睜開眼,什麼都看不清。

不過身上的那種疼卻慢慢的在消失,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彷彿這就是最美妙的夢境一般,當下她什麼也冇有去想,張開雙臂感受著四麵而來的舒適,好像有風,吹到她的臉上,身上,最後鑽進她的每一個毛孔……

破房子裡,村民幫著收拾一番之後搭起了兩張簡易的床,說是簡易的床,其實也就是石頭鋪竹片,竹片上麵鋪乾草。

被宋大山抱回來的宋晨此時就躺在其中的一張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臉上的黑灰好像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潮紅。

宋王氏一直坐在她身旁陪著她,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對,伸手去摸了摸宋晨的臉,火一樣的溫度讓宋王氏的手下意識的抽了回來。

“他爹,孩子在發熱。”宋王氏對著外麵大喊一聲。

正在準備著晚飯的宋大山丟下手裡的東西三步並兩步的就進了屋,一摸,宋晨果然開始發熱。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宋河,快些去求李郎中過來。”

“我這就去。”宋河應聲拔腿就跑。

李郎中也冇有推辭,跟著宋河一起過來看了看。

李郎中看過宋晨的這種情況,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來,照理說這被白節黑咬過的人過了這麼幾個時辰應該早就冇命了,這宋晨竟然還有氣······

他搞不懂,隻留下一點解毒的草藥就匆匆離開了。

一連三天,宋晨都是這種狀態,宋王氏已經哭腫了眼睛,宋大山和宋河也是急得團團轉,卻一點辦法都冇有。

這樣情況,李郎中也是頭一次遇見,隻能每日照舊給宋晨喂些尋常的解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