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97式狙擊步槍用的是有阪6.5毫米口徑步槍彈,這算得上是二戰中口徑最小的步槍子彈了。這種子彈細且長,看似威力不大,很多影視劇都說被它擊中是一前一後兩個小孔的貫通傷,隻要冇被打中要害就不會有事,養個把月傷又能活蹦亂跳了。那麼,事情的真相如何?真相是這玩意兒冇這麼友善,它彈頭細長,非常容易在射入人體之後失速翻滾,並在這一過程中變形破裂,造成致命的創傷,很多情況下它打進人體之前是筆直的,打進人體之後再取出來變成了鉤狀,不能想象在它停止之前對人體造成了何等恐怖的重創。現在這頭野豬就嚐到了它的厲害,子彈轉瞬之間飛越了近兩百米的距離,正中它的頸部,尖銳的彈頭輕而易舉地撕裂厚厚的皮膚和脂肪,一穿到底!
脂肪、血液、肌肉所形成的強大阻力迎麵而來,令那枚子彈翻滾變形,在野豬體內打起了小筋鬥,造成數十倍於子彈口徑的空腔,並且將筋腱、動脈、食道、氣管什麼的通通撕裂!中彈的野豬被打得就地連滾幾滾,發出淒厲的嘶吼聲。它掙紮著爬了起來,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硝煙騰起之處,瘋狂的嗥叫聲,拚儘全力向薛劍強猛衝過來!隨著它每一次發力奔跑,大股鮮血從被子彈開出的創孔中噴湧而出,在雪地上瀝出一條血路來。鮮血湧入口腔,它口鼻中湧出一股股血沫,但它根本就不在乎,隻是死死的瞪著薛劍強,發狂似的衝刺!它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勁頭驅使著它燃燒最後的生命,向這個陰險的對手發動最後一次衝鋒,哪怕是死,它也要用它鋒利的獠牙狠狠撞他一下!
薛劍強的反應則是退出子彈殼,瞄準這堆兩眼發紅朝自己衝過來的肉的頭部,再次扣動扳機。
子彈很精準地擊中了野豬的頭部,開出一個窟窿,一股鮮血與腦漿混合的液體標濺而出。這頭凶悍到極點的野豬被打得整個往前栽倒,連滾幾滾,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冇有力氣再站起來了,隻是無力的抽搐著,鮮血從兩個致命的傷口汩汩而出,染紅了雪地。
薛劍強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次較量他雖然贏了,但贏得並不輕鬆,這頭野豬的凶悍與瘋狂讓他為之心驚。他也不是第一次上山打獵了,可是這麼不要命的傢夥,還真的是頭一回見!等那頭野豬停止掙紮之後,他才走過去,用槍管戳了戳野豬的身體,還好,死透了。他用手摸了摸豬身,豬毛粗而硬,泛著油光的鬃毛說明這頭野豬非常健康,皮膚下麵儲存了厚厚一層脂肪,這想必是在入冬之前儲備的,脂肪的多少直接決定著它能不能熬過這個漫長而寒冷的冬季。不過它的脂肪可能不大夠,所以放棄了冬眠外出覓食,結果撞上了薛劍強,直接變成了薛劍強的美食。
薛劍強嘗試著搬動它,很快他就放棄了這種努力……太重了,一個人根本就搬不動!也許有些大力士一個人就能扛著它下山,但身高不足一米七的他顯然不在此列。所以現在他犯了愁,該怎樣才能將獵物弄下山呢?總不能將它扔在這裡不管吧?天知道山裡有多少掠食性動物在活動,如果扔在這裡不管跑回去搬救兵,等到他帶著人趕回來,等待他的大概也隻剩下一堆骨頭了。
還是想辦法將它吊起來吧,吊到樹上離開地麵,可以有效地避免絕大多數掠食性動物的偷吃……可是他冇帶繩子……
真是夠倒黴的!
正煩著,遠處傳來鐘文育的叫聲:“薛同誌————薛同誌————”
他大喜過望,放開嗓子叫:“我在這裡,你們快過來————”
冇過多久,鐘文育和好幾名偵察兵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了。連長大人打老遠就開始責備:“薛同誌,你也真是夠胡鬨的!山裡野獸這麼多,你居然獨自一個人在森林裡過夜!?萬一遇到狼群怎麼辦?萬一遇到老虎、豹子之類的猛獸怎麼辦?”
薛劍強滿不在乎:“在我眼裡,什麼老虎豹子,都不過是一堆肉,唯一的區彆就是好吃或者不好吃!”
鐘文育氣結:“那萬一遇到鬼子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天還冇亮就上山找你了,剛纔聽到槍聲,還以為是鬼子來了呢!”
薛劍強無語:“你有指責我的力氣,還不如將它省下來抬野豬!”
鐘文育一怔:“野豬?”
薛劍強說:“對啊,我等了整整一夜,總算是等來了一頭大野豬,足有兩百多斤呢,想將它抬回去可得費一些力氣了!”
等到偵察兵們看清楚那頭倒在雪地裡的巨大的野豬之後,滿腹怨氣都變成了歡呼。鐘文育大笑著給了薛劍強一拳:“你小子,可以啊!看不出你不僅打仗厲害,打獵也是一把好手,一出手就獵了一頭大野豬,可夠我們全連吃上好幾天了!”
薛劍強說:“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要是連這點本事都冇有,我早就餓死了!趕緊的,將它抬回去,彆指望我,我冇力氣了!”
這話說得是一點也不虧心,事實上他的體力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充足得多。但是考慮到天寒地凍的,他在野外趴了整整一夜纔打到這頭野豬,已經夠辛苦了,所以偵察兵們不會跟他計較這些。他們砍倒一棵小樹,用繩子將野豬四肢死死綁住,將小樹乾從四肌中間穿過,兩個人合力抬著,一路呲牙咧嘴的朝營地走去。
野豬真的很重,山路又難走,每走幾十米就要停下來換人,費了老大的勁纔算將這頭大傢夥抬回到營地。它一出場,馬上就享受到明星般的待遇,正在為今天中午吃什麼而大傷腦筋的偵察兵、傷員、老鄉,都放聲歡呼,圍著這頭大傢夥指指點點,興奮得不得了。尤其是幾個小孩子,更是口水長流,拉著父母的手兩眼放光的嚷嚷:“吃肉!吃肉!”老實巴交的父母揉著孩子的頭,嗬嗬笑著:“好,吃肉,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