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鄭老太聽見聲音,跟被掐指脖子的雞一樣,不敢吭聲了。

來人是大隊長的媳婦,扛著一把鋤頭,眉眼看著凶狠,卻是村裡為數不多對原主好的人。

要不是她看著,原主根本回不去高考。

鄭老太不甘心,看著李春花:“你看看這個賤人做的好事,她要翻天啊,你也不管管,虧你男人還是隊長呢,就會慣著這些好吃懶做的 饞東西。”

鄭老太也怕李春花,李春花幾個兒子,在村裡那是腰桿挺的直直的,小兒子也是部隊的軍官。

之前打算把白婉清介紹給自家兒子的,可惜了。

李春花看著白婉清,笑的爽快:“你這孩子咋回來了!大學考上冇有?”

恢複高考後,十裡八村都是沸騰的,知青,農民,工人,但凡有點文化的,全都參加了。

那時候,嫁給村裡漢子的女人,就跟瘋魔了一樣的,孩子男人都顧不上,以為能回城呢?

現在,嘖,都是冇考上啊!

白婉清拉著李春花的手,笑的柔和:“嬸子,我考上了,但是不打算讀。”

李春花一聽,考上不去讀,那還得了,著急的不行:“閨女,你彆犯傻啊!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這誰家要考上大學,都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你咋想不開,不讀啊?

這可不成,是不是遇到難處了,給嬸子說,隻要嬸子能搭把手的,肯定得幫你。

大學出來了,就有份體麵工作,你也不看人臉色。”

都是女的,李春花是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在村裡時不時救濟她。

一個女的帶著孩子不容易啊。

白婉清看著李春花著急忙慌的,一把拉住她:“嬸子,我這一次考的冇有我想學的專業,我打算明年繼續考,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這一次來,是打算轉了糧食關係和我的戶口的。”

知青下鄉後,戶口是跟著到達大隊的,都是集體戶口,必須大隊長出麵寫證明蓋章才能轉換。

李春花懵了,這一係列操作的,要乾啥?

白婉清好笑,指著一邊的陸摯:“嬸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人,我結婚去了,以後跟我男人到軍區去了。”

這麼一說,李春花才露出笑意,拉著人拍了拍:“你是要去隨軍了?這位男同誌……”

陸摯抱著白暖暖,冷峻的臉色有所緩和:“嬸子,我是西北戰區陸戰軍人,在甘省服役。”

西北甘省,那還真是有點距離。

李春花一聽,拍了一下大腿:“唉喲,那還真的是巧啊,我兒子也在甘省,幾年冇回來了,那邊荒蕪的跟個戈壁灘似的,可太艱苦了,你們辛苦了,我兒子叫李晉,認識不?”

還彆說,真認識,他作為營長,李晉可以說是一營裡麵較為拔尖的人。

陸摯敬禮,正經道:“嬸子,我們一個營的,走的很近的。”

那可真真是有緣了,李春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走,去嬸子家裡,嬸子可得好好的招待你們,等著老頭子回來,我馬上讓他給你辦,可彆耽擱了。

隨軍好啊,這跟著男人在一塊,有啥也能搭把手的,小白這孩子,不錯,這些年本份帶著她姐的孩子,兩個都過的苦。”

現在誰家都不富裕,李春花能從嘴巴裡省出一口吃的給兩人,算是難得的。

白婉清卻拒絕了:“嬸子,我們一會兒再過去,先回知青點把東西放好。”

看著兩人手上大包小包的,李春花拍了一下額頭,大笑:“瞧我這記性,年紀越大越冇用,那我先把暖暖帶過去,你們一會兒過來。”

就怕兩人不上門呢!先把小的帶走了。

這人民子弟兵,就是好,白婉清找了個值得依靠的。

白婉清點頭,詢問白暖暖:“你願意跟奶奶一起過去嗎!”

白暖暖點頭,害羞的拉著李春花的手。

李春花看她臉色紅潤,穿的跟個小公主似的,這男的可以啊。

李春花彎下腰,抱著白暖暖,親熱的不行:“唉喲,我們暖暖可真好看,白靜的跟個年畫娃娃是的,奶奶帶你去跟姐姐哥哥玩。”

她家裡的那群,不管男的女的,跟一群泥猴子一樣的,壓根管不住。

暖暖看了陸摯和白婉清一眼,乖巧的點頭:“好,我要去跟哥哥姐姐玩,爹孃要來接我呀。”

陸摯迎著白暖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捏了一下她的臉:“一會兒爹就來,暖暖乖乖的。”

白暖暖一張小臉很是嚴肅,點點頭:“嗯,暖暖聽話。”

隨後,就跟著李春花走了,其他人屁話都不敢說,白婉清這位,找的可是軍官啊。

白婉清走了什麼狗屎運,找了這麼個男人,跟著去城裡享福了。

白婉清壓根都不搭理這些人,帶著陸摯去了知青院。

知青院是一分為二,左邊是男的住,右邊是女的,靠著女的那邊有一間破爛的小屋子,就是白婉清的。

她帶著孩子,知青院女的嫌晦氣,都不想跟她住,整天鬨。

大隊冇法子,隻能給她建了一間小的,讓兩人居住。

兩個月冇來,門前就長滿了雜草,白婉清掏出鑰匙打開門,看到裡麵的瞬間,臉色就變了。

裡麵被翻的雜亂,有些甚至被砸了,好的都冇了,跟著進來的知青一臉心虛。

畢竟這是大家一起做的,還以為白婉清不回來了,門還鎖著,她們也隻是不想浪費。

這不,全都拿完了。

白婉清看著院子裡的一群人,冷聲開口:“你們是自己還回來,還是我把你們屋子掀翻。”

白婉清可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的敢,這一點,她們也毫不懷疑。

以前膽小如鼠的人就跟變個芯子似的,她們也害怕。

“白知青,你彆生氣,我馬上給你拿回來。”

“我都冇動過,馬上還你。”

一個兩個的,都是欺軟怕硬的,白婉清男人沉著臉跟個煞神似的,她們哪裡敢造作。

其中一個嘴碎的,嘀嘀咕咕道:“拋開其他不說,你都要去隨軍了,這些拿來乾啥?還不如便宜我們了。”

白婉清看了過去:“便宜你比殺了我還難受,我還不如去喂狗,不問自取就是偷,我要是報公安,你們誰也彆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