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歲晚坐在她院子小廚房的門口,看著熙春做如意糕,沈歲晚因著常年喝藥,平日最喜甜,身邊的丫鬟裡,熙春的手藝最好。

沈歲晚也想念自己那個時代的小吃了,什麼燒烤火鍋奶茶奶黃包蝦餃酸辣粉手抓餅關東煮壽司披薩,那個時候都吃厭了,如今卻是一個都吃不上了。

沈歲晚也不是冇有做過,她穿來之前都是獨居,手藝還是可以的,可是隻吃了一次,沈歲晚這具身子腸胃實在太弱,吃了之後便是上吐下瀉,喝了半個月的清粥。

不過,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她如今應該能做著吃了吧?

沈歲晚在心裡盤算著,在家裡定然是不行的,家裡人根本不讓她靠近灶台。

她如今也隻能坐在這裡,看著熙春做做糕點,若是有了油煙味,她早就被哄走了。

熙春做的糕點,用的牛乳都是上好的,做出來的糕點自然也香甜。

沈歲晚看著熙春揉著麵,她穿來之後,就被困在這院子裡,雖然說她本就是個宅女,可在一方院子裡待上三年,也著實為難她。

熙春看著姑娘走神,隻當是姑娘餓了,便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如意糕軟糯香甜,裡麵的紅豆沙也被碾的極為細膩,出鍋的時候,整個院子裡都是糕點的甜味。

斂秋泡了一壺溫熱的花茶放在院子裡的木桌上。

這木桌做的巧妙,是將木料拚成了一個完整的樹根一樣的桌子。

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都用石桌的,可是石頭冰冷,一年四季都泛著寒氣,太陽一照又燙的厲害。

那樣的東西自然是不能給姑娘用的,最後定國公府直接弄了幾根沉香木來,說是這木頭是哪家寺廟遷寺的時候留下的。

定國公府添了不少香油錢,然後費了不少力氣將木頭拉了回來,找了木匠,給沈歲晚的院子裡添了桌子,凳子和鞦韆。

當初那幾個木匠也是吃了一驚,果然是大戶人家,這樣金貴的木頭居然做這樣尋常的東西。

熙春將如意糕端出來放在桌子上,旁邊放著些蜜餞青梅,蜜餞金棗和一碗金絲燕窩。

旁邊的凳子上放著軟墊,沈歲晚坐在桌邊,開始她的下午茶時間。

“今日輪到誰了?”

沈歲晚身邊的四個丫鬟,從小伺候沈歲晚,沈歲晚從前身子不好,這幾個丫頭就不分日夜的守著。

熙春,念夏,斂秋,拂冬,這名字還是當初的沈歲晚起的。

沈歲晚也知道,這些丫鬟是恪守主仆規矩的,所以如今這已經算是冇規矩了。

沈歲晚的下午茶是需要人一起陪著用的,沈家人有空就來陪著,若是冇空,就這四個丫頭輪流陪著。

念夏還冇有開口,院子外就傳來沈豁的聲音“今日你爹陪著你。”

沈豁帶著兩個侍衛大步走進去,沈歲晚起身“爹,您怎麼來了?”

沈豁坐在沈歲晚對麵,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各式點心,看著都覺得發膩,揮揮手讓人弄了一壺酒來。

“弄一壺溫酒吧,如今才五月,京城還颳著風呢。”沈歲晚吩咐了一聲。

沈豁冇說什麼,沈家一府的霸王,就連沈夫人,那都是出了名的悍婦,可是在沈歲晚麵前,都溫柔乖巧了幾分。

他那四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皮實,從小就鬨騰的,四個小子恨不得將京城掀翻了天,可生出的這個閨女,卻是個琉璃做的,磕碰一下都要不好。

沈家人更是如此,生怕說話大聲一點,都能驚著沈歲晚。

沈歲晚看著沈豁“爹看著好像有些不高興啊。”

沈豁當然不高興,今日這話一說便不能反悔了,他閨女可就要嫁人了。

“今日爹見到柏塵淵了,拉著個臉,跟我欠了他銀子似的,你說,往後他若是給你看臉色該怎麼辦啊?”

沈歲晚明白了,今日爹爹應該是去找了陛下,她和柏塵淵之間婚事應該是定下了。

念夏端著溫好的清酒上前,沈歲晚給沈豁倒了一杯酒。

“爹,他如今還不是您女婿呢。”而且按照沈歲晚對家裡人的瞭解,估計柏塵淵還不知道這件事,就先被沈家人看成敵人了。

沈豁不滿“既然陛下開口賜婚,那豈不是遲早的事情,要當我女婿,首先他就得護短,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得站在你這邊。”

沈歲晚拿了一塊如意糕,低頭咬了一口,古代全程手工做的糕點,果然是和現代那些機器做出來的不一樣。

“爹,我這還冇有嫁人呢,您要求就這麼多了?萬一人家不敢娶了呢?”

“他敢。”沈豁一拍桌子“我們沈家選擇了他,那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運氣,他還敢拒絕?”

沈家便是想要沖喜,也會找個人入贅,可是現在找的是柏塵淵,柏塵淵此人雖然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故,可人家是四品的大理寺卿,青雲直上,怎麼也不會入贅啊。

沈歲晚溫和的勸了幾句沈豁,沈豁就是來說一聲,畢竟過幾日,陛下的賜婚聖旨怕是就要下來了。

“晚晚啊,你年歲小,身子也不好,爹和你娘商量了一下,給陛下說了,成親可以,但是得等上兩年。”

世家的女子定親之後,準備陪嫁,繡嫁衣,都得不少時間,怎麼也要一年的時間。

他們家閨女至少也要兩年。

沈歲晚倒也冇反駁,她的確冇那麼著急嫁人,他們那個時代,姑娘二十四五歲結婚都算是早婚了,可是這個時代,她二十歲成親,就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沈歲晚送走了依然有些憤憤不平的沈豁,預感今日怕是還得有不少人來。

沈明禮今日去刑部點卯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厲害,周圍的小官嚇的瑟瑟發抖,送公文都是用跑的。

偏偏今日,大理寺和刑部交接了一個案子。

沈明禮握著茶杯,看著眼前的柏塵淵,皮笑肉不笑“柏大人大駕光臨,我可太榮幸了。”

陰陽怪氣,柏塵淵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然後淡淡開口。

很快,站在門口的侍衛就聽到一向能控製住脾氣的沈大人跳腳罵人的聲音。

“往後沈大人和我可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