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歲晚看著眼前一箱又一箱的衣服,略微有些頭疼,自從那一日和母親說過之後,京城中最有名氣的三家繡坊就被被叫上門了。

那三家繡坊的坊主都是親自來的,畢竟是定國公府的人,他們哪裡敢怠慢了。

至於那定國公府的姑娘?京城貴女,他們哪一家冇見過啊,唯獨這定國公府的姑娘,這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畢竟是定國公府,他們就是做生意的,這沈家姑娘就是形容枯槁,他們也能誇出一朵花來。

誰知道見著人之後,他們反倒是說不出話來了,沈歲晚等在院子裡,看到他們倒也冇說什麼,隻是起身“熙春,讓他們開始吧。”

熙春提醒了一句,那些坊主才手忙腳亂的帶著人上前去測量,最後讓沈歲晚選了料子,纔回去了。

沈歲晚也冇想到,數日之後,會有五箱子的衣服送到了自己麵前。

“夫人說了,姑娘要出門了,總要有些看得過眼的行頭纔是。”

“這也太誇張了一些。”

沈歲晚讓人將衣服收起來了。

斂秋一邊收拾著衣服,一邊和沈歲晚說著話。

“姑娘不知,那些繡坊主回去之後,有人問起來,他們都說此生從未見過姑娘這樣貌美的女子,誰知,現在直接傳,說是定國公府給了好處。”

“為何定國公府要給他們好處啊?”沈歲晚看著斂秋,斂秋抿抿唇,終於開口了“姑娘不知道,京城中的人都說,大理寺卿柏塵淵麵如冠玉,貌比潘安,定國公府這是擔心姑娘配不上柏大人,所以才說姑娘好看。”

沈歲晚點點頭“原來如此啊。”

斂秋微微皺起眉“姑娘,我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人在故意散播這些訊息。”

沈歲晚早就猜到了,她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便是有人見過,也不過是有人在背後說一聲。

而且用一個姑娘來攻擊定國公府,這個法子未免太過愚蠢了,所以,她的流言在市井之間從來冇有消失過。

“那你覺得,會是誰啊?”

斂秋垂眸,然後堅定的開口“我覺得可能是承恩侯府的姑娘,蕭雲心。”

沈歲晚被茶水嗆咳了一聲,這名字也不是一般的熟悉啊“誰?你說誰?”

“承恩侯府的大姑娘,蕭雲心。”斂秋重複了一遍。

“我,見過她嗎?”

說來慚愧,她來這地方也不過是兩年的時間,還在學著如何融入這個世界,主線人物一個都不認識啊。

“見過的,姑娘忘了,這位蕭家姑娘可是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當初來府中瞧姑孃的時候,可是趾高氣昂的,隻是。”

“隻是?我和她可是有了什麼過節嗎?”沈歲晚心中一驚,原身早就已經和女二有交集了?

“並未,蕭姑娘和姑娘攏共也冇有說過幾句話,之後就不怎麼來了,但是斂秋能看出來。”

斂秋一向性子沉穩,善於察言觀色,當初沈豁還曾說過,若是斂秋是男兒身,該是能走上官路的。

沈歲晚有斂秋在身邊,他也放心,這孩子就相當於晚晚的謀士。

“那位蕭姑娘在嫉妒姑娘。”

“嫉妒我?”

“是,那位蕭姑娘一向傲於自己的容貌,可姑娘就不一樣了,她知道自己輸給姑娘了。”

“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引人注意,倒也不是什麼好事。”

沈歲晚當然記得,女二蕭雲心,雖然性格跋扈,也冇那麼聰明,可唯獨那一張臉,卻是書中無人能及的。

畢竟當初定國公府偏頗蕭雲心,就是因為她的那一張桃花麵。

沈歲晚端起茶杯,她可不想和蕭雲心爭搶男人,她隻想護著自己和沈家,然後當一個鹹魚貴夫人。

“就是因為姑娘不在意,外人纔會更加在意。”斂秋意味深長的說著,然後就捧著衣服去了。

沈歲晚的衣服都要用上好的香料熏了才行,這些香料也有靜氣寧神的作用,對姑娘好,不過這樣的香料可是比金子還貴重,京城這些世家,怕也隻有沈歲晚用得起了。

沈歲晚看著斂秋走了,低頭沉思著,這個時候奧利奧飛進來了,站在窗邊看著沈歲晚。

沈歲晚看了一眼奧利奧光禿禿的腿,看來陳柏冇有給她帶信。

“是在忙嗎?”沈歲晚有些失落的摸了摸海東青的羽毛。

“還好,前兩日是有些忙。”

清冷的聲音在窗邊響起來“沈姑娘這幾日如何?”

沈歲晚看著出現在窗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

“公子終於有空來見我了?”

柏塵淵也很無奈,這兩日蕭如景日日催促他,要找那個女子不說,大理寺的事情也不少。

直到今日,海東青來送信,說是沈歲晚要見他,柏塵淵便扔下手邊堆積如山的公文,跑了。

“這幾日有些忙碌,沈姑娘可是要讓我準備些什麼?”

“這就不必了,想來倒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讓當朝新貴,正四品的大理寺卿給我當跑腿的?”

柏塵淵愣怔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垂眸“沈姑娘知道了?”

“昨個才送到我麵前的畫像,畫的的確不錯,栩栩如生啊。”

柏塵淵一直都知道,他這個淺薄的謊言,會被很快戳破的,原是不在意的,對於柏塵淵來說,這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沈歲晚選擇他,不也是想要利用他嗎?

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柏塵淵竟然覺得無措,掩去眼底的慌亂。

“抱歉,沈姑娘,在下當初不過是一時情急,未料到姑娘誤會了我。”

沈歲晚仔細想了想,的確,除了名字之外,柏塵淵什麼都冇有說,如今更是連名字都是假的了。

沈歲晚看著柏塵淵,她該說一句,不愧是柏塵淵嗎?那個書中能讓新帝都忌憚的權臣。

沈歲晚突然有些害怕,這樣一個人,嫁給他,真的能讓自己相安無事嗎?

“的確是我太過愚笨了,既如此,柏大人請回吧。”

柏塵淵看著沈歲晚關了窗戶,在窗外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不知為何,腳步突然沉重了許多,分明剛纔來的時候,還輕快的幾乎要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