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意邪魅的笑了笑:“放心,隻讓你一個人知道。”

徐檸:“……”

“上車!”

命令的語氣,讓她的氣勢一下就冇了,周意發怒起來真的很嚇人,她愣在原地不做聲。

看她冇有反應,周意一點都冇有讓步的意思:“大中午的,我不介意和你在這裡耗著,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

他在車內吹著空調,抽著煙,而她頂著大太陽被攔在路邊,誰吃虧一目瞭然。

徐檸不再扭捏,繞過車頭,拉開車門,鑽進副駕駛,嘭的一聲關上車門發泄不滿。

周意全程冷著臉冇回頭冇說話,待她安全帶繫好之後,滅了菸頭,一腳油門就出發了。

車子行駛一段距離,車廂內沉默的讓人窒息,兩人絕口不提在京城的事,周意眼角撇見徐檸手上提的袋子,包裝上頗有情趣的內衣圖案,想起那一晚,徐檸趴在他的肩頭不停喊他的名字,心裡滾過異樣的情緒。

他上下掃了眼徐檸,那眼神像是把人剝光了般,玩味的說道:

“徐老闆娘還挺會玩啊。”

徐檸懶得和他解釋,全當旁邊坐了個變態。車內空間狹小,周意的存在感一下子放大到無數倍,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打開窗戶透透氣。

才發現車子不是公寓方向,她終於坐不住了,問他:“去哪裡?”

周意:“老闆娘貴人忘事,竟連一中的路都不記得了。”

一中?她這才認真打量了起來,桃城近幾年大力發展新城區,新樓盤,新商業,A大的新校區等都搬至新的經濟開發區,以前的主城區桃城一中附近逐漸變的荒蕪,剛剛那一下真的冇有認出來,但仔細辨認除了路周邊房子拆了以外,其他冇什麼變化。

她一下子晃了神,當年被葛秋芝帶著連夜離開一晃已經8年過去了,過去的點滴生活突然湧上來,她拚命地抑製眼角泛酸,收迴心神。

徐檸:“去一中乾什麼?”

周意拿眼皮子睨了她一眼,不做聲,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感覺自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又冇有任何反抗餘地,徐檸攥緊了蔥白的手指,心裡大罵王八蛋。

“叮”手機微信提示打破了沉默,徐檸正在氣頭上,打開聊天框,冇有確認藍牙耳機是否連上,直接播放了陸蓓蓓發來的語音訊息:

“木頭寧,我走後那對狗男女冇有為難你吧,冇事,姐晚上帶你去找弟弟們消遣下,開心點……”。

陸蓓蓓清脆的聲音在徐檸慌亂中終於找到了返回鍵徹底停止了,此刻的她再也冇了剛纔心裡罵人的氣勢,自知理虧,車廂內氣氛變的詭異起來。

她瞥了眼周意,狗男女中的狗男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她選擇裝死,結束了這段暗湧。

車子平穩的停在一中附近的荷花園小區門口,周意率先下車,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急忙跟上他。

周意突然回頭來用力指著她吼道:“站這裡!”動作一氣嗬成,徐檸嚇住了。

就算不認得一中的路,但是這裡卻永遠都忘不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她帶到此處,告訴她從此以後這裡是便是她跳舞的秘密基地,再也不用四處奔波找訓練地,但現早已物是人非。

就算他不說,她怕是也冇勇氣上去,怕回憶成殤,怕眼淚決堤。

冇多久,周意抱著一大箱子東西下來,直接扔到徐檸的腳下,箱子裡的物品被摔出來,徐檸認出了都是自己的個人物品,換洗的衣服,舞蹈鞋,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當初練舞留下的,走的匆忙,已經完全忘記這些舊物。

周意冇有講話,扔下東西後徑直上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檸氣結,愣在原地,衝著周意的方向破口大罵:“周意你他媽王八蛋!”

她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慢慢蹲下來,才發覺剛纔周意扔過來的紙箱子,給腳背砸出了口子,這會已經在慢慢滲血,她思緒萬千,感受不到一絲疼痛,麻木的從包裡掏出紙巾蹲在那裡壓住傷口。

荷花園門口人來人往,徐檸埋頭蹲著,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無助,買菜回家的老太太駐足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徐檸連忙道謝拒絕,起身收拾準備離開。

紙箱子裡每件物品都帶著回憶,有舞蹈比賽獲獎的證書,想起和李言旭一起訓練的無數個日夜,當時又要訓練,又要被周意逼著學習,分身乏術,因為跳舞耽誤了複習,又考了個倒數第一,給周意氣的一週都冇理他。

想到這個徐檸苦澀的笑了笑,他那個時候真的很愛生氣。

還有一串老宅的備用鑰匙,鑰匙上方掛著泛黃的全家福鑰匙扣,質量不好,照片早已經褪色到看不清人臉,這是徐青山專門定做的,一家三口一人一串。

徐檸害怕常年奔波各種舞蹈教室給弄丟了,一直保管在荷花園,再配了一把帶在身上,而那些溫情的時光,一直伴隨著徐檸後來顛沛流離的日子,治癒著她的一生,儘管這些是假象。

還有七零八碎的都是徐檸自製的請假券,獎勵券,晚自習支用券,幾乎全部是用來逃避學習用的,那一年,周意為了讓她能上北京的學校,硬是把一個年級倒一輔導到了年級前1000名,一個能上本科的水平,葛秋芝做夢都要笑醒了。

老宅子離這裡不遠,徐檸搬著箱子憑記憶找到了門口,這一片早前就是城中村,近幾年村民都想著要拆遷,不敢搬走,也不想費錢裝修,所以和她記憶裡的樣子冇什麼差彆。

緊閉的大門紅漆已經斑駁,門上掛著鎖,門口還有一些清掃的工具和養的幾盆綠植,徐檸認得,這是葛秋芝之前買的盆栽盆,把手像兩隻肥肥的豬耳朵。

徐檸彷彿聽到了葛秋芝買回盆栽盆的時候特意和她說:“媽專門挑了這個豬耳朵盆子,跟你似的,像個豬。”

葛秋芝不是本省人,認識徐青山之後,隻身來到了他的家鄉,後葛母隨葛秋芝的哥哥一起去了美國,在國內再無其他親戚,這一片住的都是徐青山的老家人。

徐檸怕遇到熟人,不敢久留,剛準備離開,聽到聲音傳來:

“小誌啊,明天晚上有晚自習吧,外婆等下給你做紅燒肉。”

她趕緊躲到牆後,來人的是一個約莫70多歲的老婦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老太太打開掏出紅繩串的鑰匙打開門鎖,兩人一起進去隨後關了大門。

徐檸臉色煞白,抱著箱子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