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親,女兒與榮國公府三奶奶杜若雪稍有些交情。”蘇雲兮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穿越的就能置身事外。

用了彆人的身體,享了彆人的親情關係,怎能撇的一乾二淨?

“父親知道,你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也是個知感恩的,與你關係十分要好,隻是……”唉,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那父親可有更好的辦法?”

暫時也冇有更好的選擇,愁死了。

“可以去看看雲傾嗎?”她對妹妹的印象還是那個隻有十一歲,怕她再尋短見而日日陪著,直到她出嫁的小姑娘。

“彆去看,讓她跪著!不壓壓她的性子,將來說不定還要闖出更大的禍事。”

回程的路上,蘇雲兮便與蕭崎越說想去看看自己的鋪子。

蕭崎越看天色還早,便將仆婦和護衛儘數留下,自己打著馬先走了。

待他走後,蘇雲兮便差春蘭去榮國公府請杜若雪,自己帶著綠荷先去了紫石齋。

紫石齋店如其名,裡麵賣得是各種硯台,卻少有其它筆墨紙,硯台又不是消耗品,難怪生意不好。

掌櫃是個略有些木訥的老人,見有客人也冇做招呼,隻是拘謹的在一旁陪著。

蘇雲兮發現這老人滿手重繭,不像是讀書寫字之人,很是疑惑,雖覺得不太可能,還是問他:“掌櫃,這店裡的硯台都是你親手做的?”

老人忙擺了擺手隻回了一句:“不是。”便不吭聲,再問就不答了。

綠荷隻得上前表明身份。

老人一聽是東家來了,便如同打開了話匣子,倒起了苦水:“東家,您是不知道,小的是個木匠,哪裡懂這些筆墨紙硯?去年不慎摔斷了腿,小夫人便讓小的來經營這裡,這……小人大字不識幾個,隻能在這裡苦熬著。”

“小夫人?哪個小夫人?”蘇雲兮和綠荷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

“就是大奶奶你孃家的小夫人啊。”

“鄭姨娘?”

“是啊。”

這下是真的震驚了,鄭姨孃的手這麼長?都能伸到出嫁的姑娘嫁妝鋪子裡了?

“掌櫃的,你不必擔心,如今你的傷可養好了?”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

“你先安心在店裡照應著,今日我來之事,不要與他人說。”

出了紫石齋,蘇雲兮帶著綠荷去了前方茶樓。

城東本來就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此處又新添了一個書院,是以這小小茶樓竟也建的清新雅緻。

見到蘇雲兮主仆,小二主動將兩人引到二樓包廂,推開窗,不僅看到樓下繁華的街市,遠眺還能看見書院一景,倒是個不錯的位置。

不多時,杜若雪帶著丫頭高高興興的來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頭遭次主動約我出門,到底不枯悶在那個府裡了。”

“今日歸寧,回去的早,便想著約你出來吃茶。”見到她來蘇雲兮也很是高興。

“歸寧?”杜若雪忽然壓低聲音:“你家二妹妹的事你可知道了?”

正在思忖如何開口的蘇雲兮一愣,不是說瞞得很緊嗎?若雪怎麼知道?

“那建寧伯府已經落魄了,後院早同篩子一般,能瞞住什麼風聲。更何況那個秦氏是個麵甜心苦又勢利的,得罪了不少人。她在這家裡鬨騰這幾日,誰不知道?都等著看她笑話呢。”

“你那二妹妹也是倒黴,撞破這等陰私。都知她無辜,隻是以後說親,卻是難了。”

“不過,我家小三與大伯都說那個陸嶼白人品不錯,學識也好,是個良配。”她撚起一個茶點咬了一口,探頭看了看窗外。

這座茶樓因與書院對街,常有些富家小姐過來,說是喝茶,其實是相看書院中的學子。

所以這茶與點心都很偏合女孩子的口味些,她想著待會兒買點回去孝敬孝敬婆母。

雖說府中有專門做點心的師傅,但是偶爾嘗一嘗外麵的新口味也不錯。

“其實,我今日約你來也是想托你,不知你可有合適的人去說和?總要身份上壓得住的。”

“這事你放心,我回去問問婆母,任是哪家的侯夫人她秦氏敢不給麵子,不過是個落魄的伯爵府。”杜若雪頗有些不以為然。

“還有一件事,你手裡可有得用的管事或掌櫃?”蘇雲兮指了指不遠處的紫石齋:“我那個鋪子缺一個掌櫃,且有些事情需要可靠的人幫我打探。”

“管事倒是有的,隻是不知你要打探什麼事,要什麼樣的人?”

蘇雲兮也不瞞她,便將林芸娘小產以及自己被禁足一事說了。

“怎麼可能是你!你我素未平生你都能捨命救我,怎會去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杜若雪也是半點不信。

“人人都不信是我有何用,得有證據證明清白,要不然,無論哪一日舊事重提,我依然滿身嘴也說不清楚。”蘇雲兮感到很無力。

“此人一擊不中必會再次下手。”杜若雪也抓住癥結所在。

“對。”蘇雲兮點頭:“今日我回府後便會著手調查,此事必不會這麼容易了結。”

她很懊惱自己這五年來太過佛係,什麼都不管不問,如今彆人隨便一出手她就如此被動。

對內都已如此,對外更不必說了,自己的嫁妝鋪子掌櫃被換了,她這個東家都毫不不知情。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穿越女會鬥不過所謂的世家貴女,她鬥不過的是這整個壓抑封建的時代。

以一己之力推翻三座大山?她從未做過這樣的夢,她隻想好好活著。

所以她一直甘於躲在後院中擺爛。

兩人正閒話著,忽然聽到外頭小丫頭恭敬的說道:“世子。”

隨即便有人通稟:“蘇大奶奶,三奶奶,世子來了。”

沈懷謹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雲兮正恭敬的福身行禮,整個人斂氣屏息很是規矩。

他不喜歡她這樣,好像每次見她,都是這麼一副端莊剋製的樣子。隻除了那一次,打架、罵人一氣嗬成酣暢淋漓。

他知道,那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活潑恣意的她纔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