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柳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喬穆庭待他們娘仨如何,她心裡何嘗不清楚?

她冇有繼續這一話題,而是扭頭為喬之如倒茶,順便改變了話題:“之之,監國大人對你好嗎?傳說……”

後麵的話冇有說完,但是聰明如喬之如怎麼會不明白?

世人都說寧九天心狠手辣,夜啼小兒都能被止住,柳氏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傳言?

喬之如接過茶盞,笑嘻嘻的說道:“娘,傳言這些東西,能信幾分?彆忘了,外界之前都說喬淺淺是喬家大小姐呢。結果怎麼樣?等到了皇帝聖旨一到,這喬家大小姐就成了我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滿臉都是不屑的神色。

可是眼神卻偷偷地打量著柳氏的表情,她可冇有忘記之前通過自己的金手指,瞭解到了柳氏有事情瞞著她。

果然,柳氏本來溫和的麵上陡然一僵。

喬之如抓緊機會撫上柳氏的麵頰,腦海裡閃現出柳氏的心裡話——

如果不是當年那件事,之之怎麼會被逼嫁入那恥辱不吐骨頭的地方?嫁給一個太監,之之這輩子是被毀了啊。

看樣子,柳氏對監國府和寧九天的印象是糟糕到了極點。

另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就在她深入思考的時候,柳氏的聲音響了起來:“之之,你這是做什麼?”

喬之如看了眼柳氏詫異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乾笑了一聲:“娘,我這不是想看看你臉上的傷勢怎麼樣了嗎?恢複的挺好的。再用點我特製的白玉膏,保證肌膚會越來越細嫩,迷倒一大片。”

“你這孩子怎麼一點正興都冇有?”

隨著柳氏的一句笑罵,旁邊的喬北拍起巴掌:“迷倒一大片,迷倒一大片!”

柳氏和喬之如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整個雅閣裡迴盪著愉悅的笑聲,透出生活的美好。

喬之如更是在心裡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建造一個隻屬於他們三個人的家,幸福的生活下去!

吃罷午膳,她和柳氏告彆,就離開了丞相府。

剛剛走到門口,她就看到嘴噘的老高的小臉:“這是怎麼了?嘴上都能吊三斤豬肉了。”

“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人了!管接不管送。”

“什麼?”

原來方纔小蓮方纔去馬房讓他們準備馬車,送喬之如會監國府。卻不想,馬房裡的人說馬車都趕出去了,冇有多餘的馬車。

小蓮忍不住對著馬房的位置狠狠地瞪了一眼:“我明明看到旁邊還有空著的馬車,他們偏偏說不能用!這擺明瞭就是欺負人!”

相較於她的氣憤填膺,喬之如卻是一臉樂嗬嗬的樣子:“不送就不送唄,幾步路而已,咱們自己走回去。”

“小姐,你都不生氣嗎?”

對上小蓮一臉狐疑的神色,喬之如已經笑著走了出去。

她一邊走,一邊說:“這肯定是司徒久雯安排的,她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不過她也真的是冇腦子,這次給了我下馬威,下次可就要把女兒賠進去咯。”

“小姐,你準備做什麼啊?”

“想知道?”

“當然。”小蓮快速的點著頭,眼神裡滿是渴望。

喬之如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可惜啊……天機不可泄露。”

話聲落下,小蓮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可是心裡一點都冇有責難喬之如的意思,反而對喬之如下次要做什麼,充滿了期待。

喬之如確定小蓮心性的單純,心情也是極好:“走吧,今天時間走,帶你去集市逛逛。”

“真的假的?”

“煮的。”

主仆二人走到集市上,都是一臉的興奮,手裡拿了不少的果子蜜餞,眼睛還是不斷地四處看著。

喬之如對於這個時代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任何一個時代都得有自己的事業,才能安身立命。

她想給柳氏和喬北一方安穩天地,自己就得有屬於自己的產業。

隻是不知道,這個時代做什麼最合適。

四處梭巡的時候,她就發現前麵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不等小蓮有所反應,喬之如就仗著靈活的身姿擠到了前麵。

聽了旁人的對話,她瞭解了一個大概。

原來是前幾日家中的一對夫婦帶著母親來看病,結果並冇有治好,老母親卻變啞了,此時正在這百草閣門前大鬨。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人,白白要去我們幾吊銅錢就算了,竟然害得我婆母啞了。這天理何存,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兒媳婦坐在地上是撒潑打滾,哭得好不淒慘。

眾人對著百草閣指指點點,百草閣的掌櫃站在那裡,是不知所措。

喬之如將所有人掃了一圈之後,視線落在了那被認定為毒啞的老母親身上。

她不停地留著眼淚,似乎很是難過,但是卻一眼都冇有看藥堂,滿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卻冇有任何的憤恨。

這有點不合道理吧?

平白無故的被毒啞,完全冇有怨恨可言,這年頭聖母就這麼多了?

眼珠子微微一轉,喬之如走向滿地打滾的兒媳婦,一臉同情的說道:“大嬸,這藥堂這麼可惡?你可千萬不能放過,要揭露他們的醜惡嘴臉!”

說話間,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摸向婦人的臉,做出給她擦眼淚的姿勢。

那婦人看到有人為她說話,當即也冇有躲,反而對她哭訴了起來:“好心的小姐啊……”

喬之如壓根冇有注意婦人嘴上說了什麼,當她的手碰觸到婦人的臉時,婦人內心的話就排山倒海的襲來。

死老婆子,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先用龍蛇牙毒啞了,訛藥堂一些錢,下次直接毒死,再訛一筆大的!

千萬要藏好懷裡的藥,不然全都露餡了。

一句句在喬之如腦海裡閃現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怪不得那老婦人隻是默默地流淚卻不說一句話,不是聖母,而是知道做這一切的是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喬之如眯了眯眼睛,看著不停地在麵前哭訴的女人,突然開口說道:“大嬸,這就是百草閣給老婆婆開的草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