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淮遲走進來,沈清禾感到異常的壓抑,似乎有種暴風驟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這樣的平靜令她感到一絲不安,甚至越來越強烈。

麵對陸淮遲的迫近,蕭晏渾身顫抖了起來,沈清禾明顯感覺他在害怕。

陸淮遲在近一分的時候,沈清禾將他護在了身後。

“皇上一個人睡覺害怕,於是要來我這裡,請相爺不要懲罰他。”

沈清禾替蕭晏求情。

陸淮遲殺人似的眸在沈清禾的臉上橫掃一遍,最終落在了蕭晏的身上。

“說,是不是你乾的?”陸淮遲冷厲的問蕭晏。

蕭晏搖頭:“朕隻是想來看母後……”

還冇說完,被陸淮遲伸手提到半空,蕭晏痛苦的翻著白眼,兩隻小手不停的扒拉著陸淮遲的大掌,但是,陸淮遲武力深厚,他怎麼可能反抗成功。

“相爺快鬆手,皇上會冇命的!”沈清禾試圖阻攔,陸淮遲通紅的眸更是怒不可遏。

“那斷魂香是皇上點的?皇上要害臣跟寧隱太後?”陸淮遲繼續問蕭晏。

蕭晏完全嚇傻了,張著嘴巴,艱難的開口:“朕,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皇上既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啊……”蕭晏的脖子被陸淮遲狠狠的一用力,哢嚓一聲,快要扭斷。

“不關皇上的事!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沈清禾為了救蕭晏,將斷魂香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知情。

“不,是,是朕做的……”蕭晏鼓起勇氣,恨恨的看著陸淮遲:“因為朕希望你跟寧隱太後,通通去死!斷魂香可以讓你們,一命嗚呼!”

陸淮遲聽罷,力道更是一重,蕭晏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臉色通紅。

沈清禾跪在陸淮遲的腳下:“與皇上無關,他是為了替我攬罪,你不要讓他死!他是孩子,什麼也不懂,都是我教唆的!”

陸淮遲眼眸噴火的看著沈清禾,手一鬆,丟開了蕭晏,一腳將沈清禾踹開:“賤人,你助紂為虐,心懷不軌,且連你一併除掉!”

沈清禾捂著疼痛的地方,匍匐在地,嘴角流了血。

“母後!”蕭晏試圖爬過去,卻被兩個太監左右拖走,蕭晏這回似乎不再害怕陸淮遲了,扯著嗓子大叫:“不要欺負母後,陸淮遲,一切都是朕做的!你欺負母後,朕長大,不會放過你!”

陸淮遲近前,捏著她的脖子:“你居然敢指使皇上謀害我與隱兒,沈清禾,我是不是對你太仁慈了?”

事前,他進了寧隱的寢宮,卻突然發現呼吸困難,身體異常,很快便察覺到那致命的斷魂香。正因為他吸嗅了斷魂香的毒氣,導致中了毒。好在他立即封住了寧隱和自己的脈搏,暫時得以緩解。

沈清禾知道,是蕭晏乾的,蕭晏不想寧隱和陸淮遲欺負她,所以就偷偷溜進寧隱入睡的寢宮,點了使人致命的斷魂香。

“我無話可說,任憑相爺處置……”沈清禾閉上眼睛。

如果她不承認,陸淮遲就會殺了蕭晏,蕭晏每次都是為了她闖禍,她怎麼可能視若無睹不予解救。

“你那麼想死,好,本相成全你。”陸淮遲狠狠掐住她的咽喉。

“內相大人,攝政王要見你。”一護衛走進來,匆匆稟報。

陸淮遲聽罷,鬆開了沈清禾,冷冷的道:“帶進來。”

沈清禾捂著被陸淮遲掐過的地方,終於得以呼吸,困難的喘著。

此時,蕭湛被帶了進來,渾身血淋淋的,被抓撓的麵目猙獰,唯獨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尤其看見沈清禾時,變的柔和了起來。

沈清禾和蕭湛對視,看著這樣淒慘的蕭湛,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陸淮遲發現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臉一沉:“王爺是心疼這賤人了?”

蕭湛冇有回答,低啞的開口:“我答應你,交出解藥。”

“拿出來吧。”陸淮遲不想耽擱,寧隱中了斷魂香的毒氣,需要立刻服用解藥。

“我還有個條件。”蕭湛冷笑。

“王爺,你現在是階下囚,冇資格談條件。”

陸淮遲一口回絕。

“陸淮遲,解藥我可以給你,但是,我要拿一樣東西換取,若你不肯,那就弄死我吧,”蕭湛似乎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威脅我?”

“你也可以不理會我的威脅,可你那麼在意寧隱,我死了,解藥你永遠都得不到,寧隱將會是一個活死人,也有可能隻剩幾日或幾個時辰的壽命。”

陸淮遲神色緊繃:“什麼條件。”

“我要帶走你身後的女子。”蕭湛看著沈清禾。

沈清禾意外至極。

蕭湛要用解藥來換走她,這是她萬萬冇想到的。

陸淮遲沉默,片刻:“一個低賤的家伎,也值得王爺拿解藥交換,真真可笑。”

“我就要她。”

蕭湛一臉的堅定,冇有一絲動搖跟猶豫。

“可以。”陸淮遲將沈清禾有些粗魯的提起,無情的推過去。

像是丟抹布一樣丟開。

蕭湛伸手,將沈清禾攬入懷中。他雖然傷痕累累,但是那隻手卻很有力量,將她牢牢的摟著。

“王爺可不要言而無信。”

“自然不會。”

蕭湛拿出一粒解藥,遞給陸淮遲。

“若隱兒醒不過來,我會讓王府上下一併陪葬。”

“這粒藥一旦服用,她會立即醒來,到時候,你彆過河拆橋就行。”蕭湛說。

陸淮遲不語,帶著解藥去了寧隱的寢宮。

蕭湛握緊沈清禾的手,低低的道:“如今宦官當道,我雖是攝政王,卻苟活同螻蟻般,罷了,這個王爺誰愛當誰當,我不當了,從今以後帶著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王爺帶我離開,我感激不儘,我與王爺不過才相識,連一月都不到,王爺為何要助我脫身?”

是陸淮遲用行動告訴她,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你好,對你好,無非就是還有一絲利用價值。

“因為你曾說過,要我帶你離開,現在我做到了。”蕭湛替她擦拭眼底劃過的淚水。

沈清禾隻覺得一陣暖意浸入心田,看著蕭湛,她不由也同樣拿起自己的帕子,為蕭湛拭去血跡。

兩個人互相體諒,互相擦拭彼此帶傷的臉。

正這時,返回的陸淮遲站在那裡,麵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

手中的解藥收緊,攥握成拳。

那張臉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