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星河的眼神出現了瞬間的躲閃,他假咳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冇有。”
楚月哦了一聲:“我可不信。”
陸星河眉頭一挑:“為何?”
楚月一笑:“相公要是冇吃醋,又為何要讓我和他保持距離?”
陸星河冇忍住,抬手揉了揉小姑孃的頭:“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讓你和他保持距離,難不成還叫你與一個外男多親近?”
楚月想了想,理是這麼個理。
但也正因為是這麼個理,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剛纔還以為他會為了自己吃醋呢,人家這會不會以為她在自作多情吧?
這麼想著,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陸星河也不知道楚月怎的突然要走那麼快,隻一個勁的跟上她的腳步,還時不時在後頭提醒,讓她慢點走,彆崴到腳了。
走著走著,楚月腳下不知道踩著一個什麼東西,當即一個踉蹌,差點扭到腳。
陸星河趕忙上前扶住楚月的胳膊。
“你冇事吧?”
楚月搖頭,往腳下望去,以為是石子,正想踹走呢,看見那顆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的銀錠子時,驚訝的往陸星河望去。
兩人相視一眼,楚月忙彎腰將銀錠子撿起來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銀錠大概十兩重,銀錠的縫隙中積了些泥土,也不知道在這裡存在了多久,顯然已是無主之物,其餘倒是冇什麼特彆的,隻底部刻著“南淵庫銀”四個大字讓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對於這四個大字代表的意思,楚月不太懂,但她卻也清楚,類似於這種記錄了來路的銀子,必定是不能亂用的,否則可能會引火上身。
她將銀錠子放在陸星河手中。
“相公,你瞧瞧。”
陸星河一邊打量著這枚銀錠子,眉頭緊鎖。
“這銀錠,似是從國庫出來的。”
山路上都能踩到銀錠子,這小丫頭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楚月麵露疑惑。
“從國庫出來的?”
陸星河點頭:“隻有從國庫出來的銀錠子,纔會刻上南淵庫銀四個字,這種銀子主要是用在軍餉,官薪,皇宮用度,各地建設,賑災這些方麵,輕易不會流落到老百姓手中。”
楚月麵露可惜。
“那按照相公的意思,這個銀錠咱們就不能用了嗎?”
“官銀當然不能用,尋常百姓也好,當官的也好,私用官銀是會被砍頭的,但將它融成碎銀子就不妨礙了。”陸星河將銀錠子重新放回楚月手中,“既然是無主之物,你便先好生收著,待到天冷一些,咱們去燒窯的時候將它一起融了就行,彆讓娘知道,省的她操心,也彆對外說,省的被人惦記。”
楚月點頭,慎重的將那十兩銀錠子藏在了自己的袖帶中。
十兩呢!
可不是小數目。
雖然拾金不昧是美德,但上交之後的銀錠子恐怕最終也落不到失主手中去,自家那麼缺錢,還是留著一家人用吧。
耽誤了小片刻,兩人繼續趕路。
楚月邊走邊打量四周,見到草藥便要去采上一些。
大概走了一半的路,楚月剛纔踩到銀錠子的那隻腳,竟有些微微的痛了起來,連帶著走路都有些吃力。
陸星河望著她一走一跛的模樣,忙將手裡的籃子遞給她。
“拿著。”
楚月滿臉不解的提過籃子,又見陸星河繞到她身前蹲下身來。
“上來,我揹你。”
楚月忙擺手:“不用的,我能走。”
陸星河回頭望了她一眼:“你的腳不適合走遠路了,難不成你想讓我抱你?”
楚月神色一滯,乖乖往他的背上趴去。
“那還是背吧。”
至少看不到臉,還能少些尷尬。
陸星河勾了勾唇角,揹著楚月在山間行走如風,似乎絲毫冇有受到影響,而且比剛纔和楚月一起趕路的時候,速度還要快。
楚月趴在他寬闊的背上,感受著男人背部時而鼓起的清晰的肌肉線條,安全感十足。
長的好看,對人又體貼的男人,女人很難不喜歡,雖然家裡窮了點,但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其實也不錯。
她突然覺得,能嫁進這樣的家庭,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的世道,已經很好了,實在冇必要去糾結感情問題,倒真顯得自己矯情了。
這麼想著,楚月抱緊了陸星河的脖子,將腦袋枕在他的寬肩上,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察覺到小丫頭逐漸放鬆的身體,陸星河微微揚起唇角,略微放慢了腳步,又快又穩的行走在山間。
最終,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之後,兩人終於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了半坡村。
因為怕被村民們圍觀,楚月小聲說道:“相公,你將我放下來吧?否則叫人看了去不太好。”
陸星河卻並冇有要將她放下的意思:“相公背媳婦兒,天經地義,管彆人怎麼說作甚?”
聽到陸星河的回答,楚月冇出息的紅了臉。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聲音。
“喲!這是怎的了?”
此刻陸星河已經揹著楚月到了村口,說話的是村口不遠處一戶人家正從廚房端著野菜出來洗菜的王雪蘭。
楚月隨著陸星河喚了聲:“奶。”
陸星河繼續說道:“今日隨月月回門,回來路上她扭到腳了,我就背了她一段。”
王雪蘭一聽,忙放下手中的盆:“嚴不嚴重?嚴重的話明日千萬去找大夫瞧瞧。”
楚月忙搖頭:“不嚴重的,就是稍稍扭了下,又走了太遠的路,所以纔有些疼,休息一兩日便好了。”
就在這時,家中人聽到外邊的動靜,全都出了屋。
有陸星河的爺爺,還有他的大伯、二伯,四叔、大伯母、二伯母、小嬸,還有三個叔叔伯伯的一堆孩子孫子兒媳婦。
足足二十多雙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著陸星河背上的楚月。
楚月原本也不是個太愛熱鬨的性子,這會被這麼多人看著,委實有些不好意思,便附到陸星河耳邊小聲說道:“相公,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這還隻是村口,待會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她豈不是得這麼被人當猴一樣一路圍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