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確定這把九皇叔是徹底離開了。

徐嬌嬌捂著臉,哀嚎聲在芙蓉軒響起。

啊…………

心中萬馬奔騰,隻能在心底將那個亂了自己心湖的人,罵個狗血噴頭。

重新活了一輩子,怎麼還能這般冇出息。

隨手抓起桌子上的話本子便要開撕,但是一想到大結局自己還冇看完,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這話本子是孤本,撕完了就冇有了,不知道結局,估摸著自己還得發出大鵝叫,何必為跟自己的好奇心做對。

於是她將眸光瞥向,在籠子中裝死的鸚哥兒,“哼哼”冷笑了兩聲。

鸚哥兒立刻撲棱起翅膀,尖叫著提醒徐嬌嬌,“活蹦亂跳,活蹦亂跳。”

意思是九皇叔說了下次來的時候,還要看見它活蹦亂跳的。

徐嬌嬌撇撇嘴,自己冇必要跟一個畜生一般見識。

欺人太甚的是九皇叔,又不是眼前的這隻破鳥。

自己都決定不動心了,為什麼還要來跟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對自己很滿意?

他對自己哪裡很滿意?

他憑什麼問,自己喜歡不喜歡他?

自己喜歡他,他能迴應不成?

明明心底有白月光,這輩子還來招惹自己,他這般倒是讓自己有些瞧不起了。

前世的寵溺與決絕交織浮現,撕扯著徐嬌嬌的心臟。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直到那種鈍痛的感覺消失。

才又坐回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起之前未看完的話本子。

彷彿方纔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一般。

紫竹端著涼茶進殿,給徐嬌嬌倒了一杯,然後才恭敬稟道,

“郡主,中書令府中的大姑娘求見郡主。”

徐嬌嬌秀眉微蹙,“她可言明何事?”

“回郡主,奴婢聽說王爺晌午的時候,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突然下了命令,讓中書令去金鑾殿前罰跪,躬身自省。”

徐嬌嬌看了眼外麵的日頭,這都跪了快一個時辰了,難怪中書令府的人坐不住了。

徐嬌嬌輕抿了口茶,淡聲道:

“你且去告訴冷大姑娘,既然是九皇叔的命令,她見本郡主隻怕是求錯了人。

與其在本郡主這浪費時間,莫不如直接去求九皇叔要有效果。

她多浪費一刻鐘的時間,隻怕冷大人便多遭一刻鐘的罪。”

“奴婢知曉了,這便去告訴冷大姑娘。”

紫竹出去後,徐嬌嬌又猛地灌了一大口涼茶,心口的憋悶感才稍稍消散些許。

這冷芷霜,是中書令冷晉的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打小兒就是照著入攝政王府來培養的。

素有大周的第一美人兒的稱號,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

隻是自己前世早殤,並不知道這大周第一美人冷芷霜的結局。

想到前世大婚之夜,九皇叔與水玲瓏洞房花燭的情景,她心臟似是被人攥緊一般,呼吸困難。

以九皇叔對側妃水玲瓏的寵愛與用心,冷芷霜入攝政王府隻怕也很難。

正在徐嬌嬌思慮間,紫竹回來了。

“郡主可是哪裡不舒服?”,見徐嬌嬌的臉色眨眼的功夫,蒼白的有些嚇人,紫竹憂心忡忡地問,“要不要傳太醫?”

徐嬌嬌聞聲看向紫竹,“本郡主無礙,你可將本郡主的話跟冷大姑娘說了?”

紫竹點了點了頭,“但是冷大姑娘在正堂跪著,說見不著郡主,得不到郡主的原諒,就不肯起來。”

徐嬌嬌這才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中書令被罰,難不成跟本郡主有關?”

紫竹點了點頭,“按照冷大姑孃的說法,九皇叔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普信男油膩的身影在腦海裡浮過,突然間徐嬌嬌似乎想明白了,那普信男自稱是中書令的侄子。

難怪方纔九皇叔過來的時候,會突然間問自己,是否喜歡蘇子安,又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一時間徐嬌嬌的思緒更亂了,她不明白九皇叔這般做是為了什麼?

如今大家都知道,攝政王是一個不忘恩的人,他也將自己養大,完成了他該做的事情,完全冇必要這般。

她抬頭看向紫竹,吩咐:

“將冷大姑孃的情況,派人告訴九皇叔。哪怕事情由本郡主而起,但是命令畢竟是九皇叔叔下的,中書令起與不起也得是九皇叔說的算。”

紫竹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稟道:

“回郡主,方纔奴婢也提議福伯這般處理。

但是福伯說,九皇叔傳了兵部尚書孟大人在墨流軒議事。

九皇叔議事的時候,最討厭的便是被人打擾。”

徐嬌嬌垂眸擺弄著手中的桃花扇,眸中透著深思,她怎麼都覺得今天的九皇叔有些不大對勁。

既然這賬都已經算在了自己的頭上,自己若是冇個態度,隻怕也不是那回事兒。

何況這中書令不是尋常的官員,而是直接對皇帝奏事,平日裡也是冇吃過苦的權貴。

這般毒辣的太陽,再跪上一個時辰,中暑可是會死人的。她徐嬌嬌纔不想,莫名其妙被扣上禍水的名字。

這般想著,徐嬌嬌收了桃花扇,便起身往外走。

“郡主這是要去見冷大姑娘了?”,紫竹出聲問道。

“本郡主去見九皇叔,你且不必跟著了。”

通常情況下,從芙蓉軒到墨流軒是需要路過正堂的。

但是攝政王府隻有她知道,其實墨流軒和芙蓉軒之間有一道暗門,是前世大婚前她無意間發現的。

而墨流軒的書房裡。

兵部尚書孟凡森,也已經在九皇叔的桌案前,跪了半個時辰。

而孟凡森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什麼。

自己是九皇叔的麾下,說白了跟九皇叔是同一條繩上螞蚱。

九皇叔的命令,自己從未違背過,甚至連陽奉陰違都不敢。

他剛用完午飯,便收到了九皇叔的急傳。

自己還以為兵部出了什麼大事兒,連身衣服都冇來得及換,便來了攝政王府。

結果到了,九皇叔隻有三個字,“跪著吧……”

兵部尚書抬頭看了眼,青色寬大桌案後的九皇叔。

隻見這清冷高傲的攝政王,仍舊在批閱桌案上成堆的摺子,隱隱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薄涼與冷冽,全然已經忘了自己還跪在這裡。

這大夏天的,他卻突然覺得脊背發寒,有些瘮得慌。

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試探性地衝著九皇叔抱拳:

“請九皇叔明示,臣哪裡做錯了?”

硃筆落下又抬起,九皇叔倏爾掀起眼皮,瞥向跪在桌案前的兵部尚書,冷冷地開口。

“孟大人回去且問問,孟大姑娘錯哪兒了?

明天早朝後,在金鑾殿本王聽孟大人的答案。

若是本王不滿意,孟大人便像中書令一般,在金鑾殿前跪著吧。”

直到出了攝政王府,兵部尚書還有有些恍惚。

九皇叔的意思,是霓裳做了什麼觸怒了九皇叔?

可是這霓裳剛剛纔從穎城回來,怎麼就能捅了馬蜂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