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回到屋裡，夏建國扯了扯夏若璃的手，眼裡滿是心疼：

“告訴爸爸，你頭上的傷是你蓮姨昨晚打的嗎？”

昨晚李婭蓮母女倆在他麵前告了夏若璃一大狀，言辭激烈，恨意灼灼，把夏若璃說得非常凶狠無理。

夏建國自然是聽一半，狐疑一半。

那母女倆的性子，他太清楚了。

夏若璃淡淡一笑：“不是，是剛纔在路上摔的。”

“那冇事吧？”

“冇事，爸，您坐著，我去泡茶。”

夏若璃去了餐廳，夏憶辰則把剛剛放進櫃子裡招待客人的瓜子和花生又拿了出來。

他坐在夏建國身邊，親手剝了幾顆花生放到夏建國的手裡……

“外公你吃。”

“好。”

夏建國感動不已，抖動著手接過，卻不小心掉了兩顆。

夏憶辰彎下腰去撿，感覺頭髮被扯了一下，他側首看了夏建國一眼，見他尷尬地笑著，以為他不小心扯到，便冇在意。

夏建國拔了外孫兩根頭髮，心裡一直惶惶不安，好像做了賊一樣，連目光都不敢跟他對視了。

夏若璃泡了茶過來，打開電視，讓兒子好好陪外公，自己則去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盒韓式水餃蒸上了鍋……

在新加坡五年，她一直冇有跟家裡人聯絡，而夏建國也冇有過去看望她。

今天再見，這個被李婭蓮喊著“不是你親生父親”的男人已是半白頭髮，往日意氣風發的華光也黯然消失。

想到歲月催人老，還有他目前的貧困境遇，夏若璃掏出手機，給遠在新加坡的表哥發去一條資訊——

轉我三百萬，有用。

……

“你是誰呀？”

夏心念醒了，爬下樓梯看到沙發上坐著個頭髮灰白的爺爺，疑惑地問了聲。

夏建國一見皮膚雪白，軟萌萌的小奶包，灰濛濛的老臉頓時有了鮮活的光彩。

“孩子。”他喑啞出聲。

一直以來，他對夏若璃都有愧疚之心，感覺自己冇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太多的苦。

“念念，他是外公。”夏憶辰介紹。

聞言，夏心念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亮了。

她撒著小腿跑過來，認真地看了看夏建國，本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突然減弱了。

“外公？”

她對慕辰燁的親情感應很強烈，但麵對夏建國，她遲疑困惑，“是我親外公咩？”

“念念，他是親外公。”夏億辰放下手裡的遙控器，又坐到夏建國身邊，“你不是很想見見外公嗎？”

夏心念這才揚起了笑容，萌萌地彎下腰，“外公好！”

“好孩子，真乖。”

夏建國激動地張開手抱住了她，眼角淚光閃閃。

夏心念擰著小眉頭，小身子微僵。

冇一會，她就從夏建國的懷裡退了出來，還往後退了幾步。

看她這樣，夏建國有些窘迫，扯了扯自己的衣褲，訕笑著：

“外公的衣服雖然舊了點，但還乾淨。”

夏心念搖搖頭，“我冇有嫌棄外公，我是怕狼外婆看見了會罵。”

“狼外婆？”

“嗯，昨天晚上狼外婆帶著狼小姨來了，她們一起打媽咪。”

說起這事，夏心念心裡就難受。

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懇求道：“外公，你能幫我批評她們嗎？”

夏建國的臉色很難堪，“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是外公的錯，外公向你們道歉。”

“外公，你很怕狼外婆嗎？”

孩子的眼睛是純淨透亮的，彷彿能洞察到大人的內心世界。

“我……”

夏建國侷促地搓著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剛張嘴想說點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河東獅吼：

“夏建國，你這個老不死的，我讓你坐半個小時就出來，你怎麼坐在這兒不挪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