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滿呆愣的表情讓長魚姣鬱悶的心情散了些。
“溫小媛有什麼忌諱?”
長魚姣在宮中的短板顯而易見。
藏的稍深一些的秘聞,她無從得知。
想過不如帶著這樽送子觀音直接去找朝瑾求助,又懶怠跑那老遠。
此前兩回都是他來攜芳閣尋她,這是個好習慣,不妨讓他多主動些。
總歸在冇有轎攆前,她決計不會往乾正宮跑一回。
小滿對宮中訊息知道的白露多,可這樽送子觀音,她還真不懂有什麼玄機。
“小主恕罪,奴婢冇聽說過溫小媛有什麼忌諱。”
冇有?
長魚姣抬手遮了遮日光,
“溫小媛宮中可曾有人送去過送子觀音?”
懷孕大吉,又是朝瑾期待的孩子,送子觀音這等吉祥物,按理不該冇人往重雲樓送。
小滿想了想還真想起,
“奴婢記得,溫小媛剛傳出喜訊時,太後就賜了一樽送子觀音像呢!”
這麼聽,這送子觀音像也冇問題?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長魚姣算是感受到了。
她自覺不算笨,奈何得到的訊息太少,缺了關鍵的一點,怎麼也串聯不起來。
直到身旁擦肩走過兩名宮女,小聲嘀咕著誰誰身上的香膏好聞,長魚姣才猛的頓足。
如日光穿破雲層,她竟是忘了,溫小媛身邊還藏著的危機。
浣衣局更換的香草,如果當真會危及溫小媛及其腹中胎兒,此刻她又捧著送子觀音求見。
如果這麼巧,溫小媛在此刻發動。
她就成了那個現成的替罪羊。
買通欽天監判她一個不祥衝撞,順帶掩蓋了幕後之人在浣衣局佈下的暗手。
刑剋六親,禍累家族。
那禿驢的批命再次迴響。
又是這種手段,命格衝撞的忌諱,是不需要證據的最好的謀殺手段。
不管她會不會因為此事丟了性命,一個不詳之說,足夠她前途慘淡。
極度的厭惡油然而生,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春雨綿綿,潮濕黏膩的午後。
許貴人。
舌尖翻騰起濃濃的厭惡。
她真是厭煩極了所謂命格。
聖駕獨有的紫玉鈴響在空寂的宮道迴響,將長魚姣的思緒從厭世的消極情緒扯回。
折腰偏轉,看著遙遙而來的華貴聖駕,長魚姣驀得翹了唇角。
她這人最講道理,冤有頭債有主,他的女人做下的噁心事,就該讓他自己管教。
越過聖架,長魚姣視線往上,對了一眼正午灼人的日光。
“皇上,是長魚小主。”
散漫撥開幔簾,朝瑾漂亮的淺灰色眼眸落在宮道中央。
纖弱扶風的身影立在光影晦暗處,兩側蔓延的紅色宮牆都好似成了她這一抹清豔的陪襯。
湊近了,朝瑾纔看見長魚姣懸於眼睫的晶瑩,細小一顆墜在薄紅的眼尾。
像是立在懸崖正受風霜的幽蘭。
朝瑾居高臨下,將長魚姣的神情收容眼底,心念微動,骨節分明的大掌便已伸出,遞到長魚姣眼前。
“上來,姣姣。”
長魚姣憂鬱的脆弱在捲翹的眼睫輕顫中被藏回,方纔一刻的憂傷好像隻是朝瑾的錯覺。
伸出的手掌顯得很有耐心,等候了失神的長魚姣許久,才握上綿軟微涼的柔夷。
禦輦寬大,容下嬌小的長魚姣不是難事,幔簾垂落,隔開了若有似無的窺探。
“怎麼一錯眼就被欺負成這樣了?”
帶著龍涎香的手帕擦拭過長魚姣的眼尾,不知前因後果,朝瑾隻覺得幾日不見,長魚姣好似更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