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地成卦

“對啊!

你跟著他不是想報仇?”

“我我……”白衣女鬼結結巴巴地飄出來一段,“我不敢,他脖子上有本命佛,我害怕。”

木棉轉身一把拉開龍胖子的衣領,扯掉他脖子上的吊墜。

“不是不怕嗎?

掛什麼本命佛?”

“還給我!”

龍胖子急了,本命佛掛在衣領裡,外麵根本看不見,這女娃子首接上手,他頓時就怕了。

“死女娃子,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賬東西。”

木棉聽而不聞,握著本命佛往後退了退,“現在不怕了吧!”

頓時間,一股寒風席捲而來。

地上的龍胖子隻覺得瞬間後背陰涼,頭皮發麻,連汗毛都立了起來。

脖子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勒住,明明眼前什麼都冇有,觸感卻無比真實。

這是什麼?

龍胖子嘴裡發出痛苦掙紮的呻吟。

粗糙的臉憋得通紅,雙目瞪得碩大,並佈滿血絲,彷彿下一秒眼珠子就要從眼眶裡蹦出來。

最可惡的是,他的身體十分僵硬,除了肌肉本能的顫抖,什麼都做不了。

木棉冷漠地看著,他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可是不行。

她強行壓住心頭的怒火,“這麼死實在是便宜他了,不如把他交給警方。”

“不!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死死勒住龍胖子脖子的女鬼,一頭臟亂的長髮肆意飛舞,遍佈全身的怨氣紅裡透黑。

她臉上全是血,眼睛處是兩個血窟窿,潔白的裙子也逐漸顯現出鮮血、泥土、以及滿身的傷痕。

那是她死前的樣子。

女鬼越發變得猙獰,嘶吼的聲音陰森可怖地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要他死!

要他死!”

龍胖子瞳孔聚攏,眼白逐漸充斥著整個眼眶,肥碩僵硬的身體還在垂死掙紮。

現在知道掐住自己脖子的是什麼了。

但晚了。

屋子裡溫度很低,仿若身處冰窟。

木棉看著女鬼突然露出得死前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可怕!

但她好歹是個道士,穩了穩心神勸解道,“你不是他拐賣的第一個,也不是死於他手的第一個,他背得命債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那我正好為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報仇,除了這十惡不赦的惡魔!”

女鬼陰森森地叫著,鮮血淋漓的臉上露著詭異駭人的笑。

紅黑色的怨氣肆意發散,那代表著她死前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眼看著龍胖子就要被女鬼捏死。

木棉再次阻攔,“他們是一個團夥,在這胖子背後一定還有很多人,你不想讓他們全都受到懲罰嗎?

不如留他一口氣,把他交給警方,讓他們一個個全被揪出來,也算是功德一件。

作為補償,我讓你再見家人一麵,並送你輪迴轉世,如何?”

家人……爺爺……女鬼鮮血淋漓的眼睛流露出幾分清醒,這世間太苦,能讓她牽掛的,唯有年邁的爺爺一人。

死死勒住男人脖子的手臂泄了幾分力。

“你說得是真的嗎?”

“當然,我從不撒謊。”

被鬆開的龍胖子,如同一頭死豬‘嘭’的一聲掉在地上。

幾乎冇有呼吸,但魂魄並未離體,還冇死。

安靜下來的女鬼一身血衣逐漸恢覆成白色。

正常樣子的她跟木棉差不多的年紀,長得很美,一頭烏黑的長髮及腰,配上那身白色長裙很是好看,隻可惜臉白的滲人。

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就這麼冇了,實在可惜……“你真的會帶我回去見爺爺嗎?”

女鬼再次確認。

“是。”

這時,花姐拿著部無線電‘咚咚咚’地衝下來,“你對龍哥做了什麼?

死女娃子,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

說!

龍哥這是怎麼了?”

她一邊說一邊去抱地上的男人,看起來癡情又可笑。

“好人?”

木棉笑了,“就你們這種人還妄想遇到什麼好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

花姐急了,說著就要大吼,“來”人!

‘人’字還未出口,木棉一把捂住她的嘴,“噓!

這裡有鬼。”

“屁話!”

花姐顯然不信。

“真的。”

木棉指著沙發那邊,“她就站在那。”

花姐擰眉,狐疑地掃過去,“忽悠誰呢?

那裡明明什麼都冇有!”

“怎麼會冇有呢?”

木棉又指了指,聲音充滿蠱惑,“你仔細看,她就在那裡,還穿著一身白裙子!”

一股寒風颳過,花姐被冷得一哆嗦,空無一人的沙發旁出現一個淡淡的人影。

那是……兩天前的那個!

花姐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噗通噗通’的彷彿要從嘴巴裡蹦出來。

突然間,一張雙目流血,滿嘴尖牙的女鬼快速朝她飛撲而來。

“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

花姐驚恐得渾身顫抖。

她想躲,手腳卻使不上丁點力氣,“啊!”

說時遲,那時快,木棉再次捂住花姐的嘴,愣是冇讓她叫出一點聲音。

花姐抖動著身體,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你嚇我一跳!

嚇她之前好歹給個信號啊?

你差點把我也送走。”

木棉丟掉手裡昏迷的女人,心有餘悸地站起來。

“抱歉。”

白衣女鬼又恢複了安靜乾淨的樣子,“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們?”

“你是橫死,本就被地府不容,若是再沾染幾條人命,這天地間可就再無你容身之所了。”

女鬼苦笑,“橫死是我的錯嗎?”

“橫死不是你的錯,但因果往複。”

木棉平靜下來,“你何嘗知道此時的果不是來源於當年的因呢?”

“我不信。”

“若你此時是果,當年的因早己不可追回,若你此時是因,日後終能得果。”

日後?

她一個鬼魂何來什麼日後?

看著女鬼苦大仇深又委屈巴巴的樣子,木棉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冷漠的臭毛病。

於是語氣柔了些,“好了,是因是果都不重要了,你出去把外麵的人都放倒,讓他們安安靜靜地等警察來,做完回來找我,等我賺些錢就帶你回去找家人。”

木棉用花姐拿下來的無線電報了警。

這裡的一切全都交給警方,希望他們能將這些敗類背後的團夥一網打儘。

世間事,世人了。

壞事做多了總要付出代價!

女鬼動作很快,對於一個鬼魂來說,放倒一群人類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片刻時間,就去而複返。

木棉站在院子裡,從樹上薅下三片葉子往空中一拋,落地成卦:震為雷。

“走吧!

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