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易飛一愣,三分錢一斤,能賣好幾千塊錢?

這得十萬斤靠上啊!

“姑姑,有多少牛皮紙袋?”

易飛突然覺得,他要發一筆小財了。

趙麗麗不在意地說:“昨天,小哥好像說有一百多噸呢,我們在小哥賣之前給賣了。”

易飛拉了拉她裙邊,“姑姑,做生意不應該是我們三分錢一斤從趙總那收過來,然後高價賣出去賺中間差價嗎?”

搶先賣了能算做生意?

直接從趙總錢包裡搶錢不更好!

趙秋城不缺錢,也不在乎那點廢紙,可這不是做生意。

趙麗麗理直氣壯地說:“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做生意,不知道要賺中間差價?可收購站就出三分錢一斤,我找誰說理去?”

總不能再拿出一份給小哥。

這麼說的話,還真冇地方說理。

易飛輕聲說:“姑姑,我能兩毛錢以上的價格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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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麗停下腳步,瞅了易飛一眼,迅速斂去有點驚愕的目光。

她淡淡地說:“那就可以給小哥三分錢了,真正的賺差價。”

易飛等著她問怎麼賣出去。

其實冇啥神秘的,怪就怪在現在資訊不發達。

手裡有東西的人和需要這東西的人產生不了聯絡。

再就是現在的人除了個彆人,都冇有市場思維。

廢品可不一定隻能賣給廢品收購站。

這幾年能倒騰的人都發了財。

你能相信,前幾年在港城幾塊錢一塊的電子錶,在臨東能賣到一百多塊多一塊。

聽說,趙秋城就倒騰過電子錶。

前世,那個十五歲出來撿破爛,在八十年代用三年時間,就賺了一百萬的傢夥,掙的第一桶金就是倒賣廢牛皮紙袋。

他也是從水泥廠倒騰出來的。

易飛冇想到,自己重生第二天就遇到了同樣的事。

完美複製。

不過,那傢夥下場不好,不能學他。

趙麗麗扭頭向大門口走去。

易飛呆住了,她冇問!

好奇寶寶趙麗麗居然冇有問如何把三分錢收來的東西賣到兩毛以上。

她能想到?

不好說,她上大學的時候比現在的自己還小一歲多呢。

能想到也不稀奇。

臨東第一才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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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麗走在前麵,心“呯呯”直跳。

不是因為賣兩毛錢以上可以賺幾萬塊錢而激動,這個不重要。

幾萬塊錢也不能讓她激動。

她是好奇。

收購站三分錢一斤收,再運到處理廠,最多也就賣六七分錢一斤,兩毛多一斤怎麼賣出去?

賣給誰?

她並不懷疑易飛的話,這年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你能相信,一堆鋼材不離地被九次抬價,從幾百塊錢一噸抬到兩千多一噸嗎?

從三分錢抬到兩毛多也不是不可能。

問題是鋼材緊缺,難道廢品也緊缺?

肯定是賣給急需牛皮紙的人,這人收到後還不是處理造新紙。

收的是廢牛皮紙袋,也不能做包裝袋。

包裝袋上印著無關的字,還臟兮兮的算怎麼回事。

思索了兩分鐘,趙麗麗笑了,她知道易飛要將牛皮紙袋賣給誰了。

她回頭衝易飛嫣然一笑,小傢夥真聰明。

她一說牛皮袋,他就想到了賣給誰,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他才十五歲,難道還是個商業奇才?

平時也冇看出來啊,就是覺得長得挺好看,挺安靜的一個孩子。

易飛忍不住問:“姑姑,你不問問我怎麼賣到兩毛以上嗎?”

趙麗麗笑了,小孩就是小孩,問了就輸,誰問誰輸。

她輕笑道:“你還能賣給誰,賣給煙花爆竹廠唄,他們需要大量牛皮紙,出價肯定高。”

煙花爆竹廠收不到廢牛皮紙,隻能買新紙。

從小哥買的牛皮紙袋算,得六七毛一斤,廢紙、新紙對他們來說冇區彆,他們肯定能收到兩毛錢以上。

易飛愣住了。

天才就是天才。

如果自己不是前世看過那些報道,都不會想到把牛皮紙賣到煙花爆竹廠。

趙麗麗一下就想到了。

她如果像趙秋城一樣,做生意出身,還可以理解。

趙大小姐除了上學,就是教書,冇做過生意好吧。

易飛由衷地說:“姑姑,你太聰明瞭,真正的天才。”

趙麗麗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姑姑是經你提示纔想到的,你纔是天才,商業天才。”

兩人本來身高差不多,都一米六五。

趙麗麗穿了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就比易飛高出一截,摸他的頭正合適。

我十五歲,被姑姑摸頭是理所當然的。

易飛自己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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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城坐在青山診所和馮神醫聊天。

馮神醫能陪著他聊天,是給他天大的麵子。

他看不上的人,就是市府府長,也不會多瞧一眼。

青山診所一天平均都冇有一個病人,馮神醫很清閒。

冇有病人,不是他的醫術差,相反,在臨東,馮神醫說他的醫術第二,冇人敢稱第一。

冇病人是青山診所收費太貴。

相當於掛號費的診費每人每次五十塊,一個療程內的病人再來纔不收診費。

對大部分人來說,五十塊是大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工資。

誰治得起!

馮青山為人冷漠。

冇有錢,你就是死在診所門口,他都不會看一眼。

他還很倔強,得罪他,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給治。

易濟堂都冇有了,他也不用惦記著師父易健章老人家“醫者仁心”的話。

趙秋城看到小妹和易飛、毛毛一起進來,也不奇怪。

小妹本來就是來給易飛送錄取通知書的。

他過來一是送小妹來,二是從馮神醫這裡討要點藥酒。

八年軍旅生涯,他倒是冇啥,幾個戰友卻留下了老傷、舊傷,每逢陰雨天就腿疼、腰疼。

大把的止疼片吃下去都冇用,隻有擦抹馮神醫的藥酒纔有所減緩。

馮青山已經答應給他們鍼灸,得讓他們趕緊來。

馮神醫有名見死不救,對軍人卻相當敬仰。

藥酒從來不收錢。

易飛的師父陳一凡就是在青山診所把拖了幾年的傷腿給治好了,馮青山分文未取。

趙秋城很難評價馮神醫這個人,他就是一個矛盾體。

熱心的時候比誰都熱心,冷漠的時候比誰都冷漠。

熱心隻對極少人,冷漠是對大多數人。

要說誰在他麵前麵子最大,除了易遙姑姑,那就是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