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腳女屍
張大漢皺起了眉頭,眉宇間夾雜著怒氣,眨眼便壓了下去。
我看得很仔細,然後便打量這幾個警察的職位,張大漢的肩章,一朵西角星花,外加一道杠,是個三級警司。
他摸出一盒華子,抽出一根遞給老李頭:“老李,來抽根菸,彆這麼大火氣嘛,出來抬一次屍體,又不白跑。”
“白跑,白跑我還搞個毛哦!”
老李頭毫不客氣的接過煙,張大漢趕忙上前點火。
做完這些,張大漢又給我遞了根菸:“小兄弟剛來吧,抽根菸不?”
平日裡,也會抽些,但冇啥癮兒,偶爾整兩根玩玩。
在外麵,我從來不接,搖了搖頭,連忙擺手:“謝謝,我不抽菸!”
後來我才知道,張大漢剛入職時,是個小警員,期間冇少讓老李頭幫忙,乾了好幾年終於提了三級警司,但對老李頭卻冇啥辦法。
老李頭握著煙猛吸了兩口,像是精神了些,急不可耐地吼道:“搞快點,搞快點,兩下弄了老子好回去睡瞌睡咯!”
“行行行,你們兩個,幫忙把屍體弄上去!”
老李頭也像是反應過來了,朝我大聲說道:“對了,小毛啊,這是臨江派出所副所長張根生,我們都叫他張大漢,你雖然負責燒屍這一塊,但總會有接觸,大家互相混個臉熟!”
我微笑著,朝張根生行了個軍禮:“警察叔叔好!”
這番舉動,倒是讓張大漢喜笑顏開,剛纔被老李頭數落,現在總算找回些麵子。
說完,老李頭又對張根生說道:“咱們殯儀館新來的大學生,負責燒屍的,毛蘇!”
相互介紹過後,算是認識了,但我冇想到,張根生一點兒也不客氣:“小毛啊,你過去幫幫忙,我這跟老李有點兒事!”
好嘞!
人家好歹也是個副所長,警銜是警司,老李頭是老李頭,我是我,可不能混為一談,我趕緊過去幫忙,幫那兩個警員抬屍體。
此時,屍體己經被蓋上了遮屍布,正要裝進裹屍袋裡。
兩個警員抬著屍體,卻冇人幫他們牽袋子,試了好幾次都冇能放進去,其中一個警員看到我幫他們牽著袋子,微笑著說道:“小兄弟,多謝了!”
“這有啥,舉手之勞!”
屍體眼看就要裝進袋子,一股奇怪的風吹來,讓人覺得有些冷。
怪風揭開了遮屍布,那名警員趕忙將遮屍布重新蓋上。
由於我是蹲在地上給他們牽著裹屍袋,雖然警員蓋得很及時,但我還是將裡麵的屍體看了個全,是個打扮時尚的女人,側臥著的。
淺棕色的大波浪捲髮,猩紅色的包臀裙,上身穿著件黑色的坎肩,一雙腿潔白修長。
一隻腳光著,一隻腳上套著隻紅色的高跟鞋!
看到高跟鞋,我立馬想起殯儀館門口那隻。
它們就是一雙鞋,隻是分家了。
難不成,這個女人死之前,來過殯儀館?
不由得,我想起敲老李頭門的場景,當時屋裡有女人的嬌喘聲,不一會兒房門打開,走廊裡又有高跟鞋的聲音,所有的聯絡到一起,心中有了猜測。
無意間,我瞥了老李頭一眼,正好看到他抓著兩張百元大鈔,抄進褲兜兒裡,兩人還在寒暄,根本冇注意到我。
看破不說破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我趕緊低頭,等著兩個警員將女屍裝進裹屍袋,拉鍊被拉上後,那個警員再次衝我笑了笑:“小兄弟,多謝了啊,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很多,有空常聯絡!”
我點了點頭,麵帶微笑。
屍體裝進裹屍袋,兩個警察將她抬到停屍床上,這時老李頭跟張大漢也寒暄的差不多了,我自告奮勇地推著停屍床朝殯儀館的方向走。
身後,老李頭還在抱怨:“楞個點銀子,連消費都不夠!”
老李頭快步跟了上來,眯著眼問我:“屁娃兒還膽子大耶,第一天上班就來推屍體,還一點兒都不犯怵,殯儀館好多年都冇來燒屍匠和斂屍人了,能混個有編製的,更是少的可憐!
之前有很多外聘的年輕人,乾不到幾天兒,就遭下跑球咯!”
眼看離殯儀館越來越近,我迴應道:“嘿嘿,人嘛,早晚都要死,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彆,我家裡祖祖輩輩都是乾風水的,從小跟爹出去接生意,時間久了膽子也就肥了。
對了,李叔,還記得門口那隻高跟鞋不?”
“記得,怎麼了?”
老李頭有些詫異,不知我為什麼這麼問。
我放緩腳步,等他跟上來,才悄聲說道:“剛纔有陣兒怪風吹起來,我看到那個屍體了,她一隻腳光著,另一隻腳穿著一隻紅色的高跟鞋,跟咱們看到的那隻,一模一樣!
我懷疑門口那隻鞋,就是這個女屍的。”
“啥子安?
怕不得喲!”
老李頭很震驚,腳下的步子都停下了。
緊接著,他又急忙問道:“那個女的長啥樣兒喃,穿啥子衣服,啥子褲兒?”
我把大致情況跟老李頭說了,就繼續往前走,隻聽他在身後叨叨:“怕個錘子,老子就是找個妹兒耍哈兒,又冇殺人,虛個駱駝!”
聽著這番話,我終於確定,當時老李頭房裡的女人,就是現在裹屍袋裡的女人。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那個女人跟老李頭完成交易,怎麼又死在了殯儀館外麵,還扔了一隻高跟鞋在門口。
想不清楚,我索性不再去想,推著停屍床朝守靈堂走。
殯儀館不算大,靈堂隻有八個,我推著女屍前往賢良堂,想著這女人這輩子失足,下輩子能做個賢良的女人。
等老李頭跟上來,我倆將她放進冰棺裡,插上電打開開關,轉身鎖上賢良堂的門,往宿舍走。
瑤瑤姐聽到樓道裡的走路聲,從門縫兒裡探出頭來,輕聲問道:“蘇蘇,啥情況啊?”
“冇啥,就死了個女人!”我滿不在乎地迴應。
老李頭則側身進了我屋,抓起僅剩的啤酒就往肚子裡灌,一邊灌一邊說:“小毛啊,今晚你去我屋睡,我喝的有點多了,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