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知樾神情沉了一分。

下意識去看謝臨珩的臉色。

可他們的太子殿下麵色淡淡的。

冇有半分波瀾。

好似冇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如果細看,能從那漆瞳重墨中看出一抹陰戾。

“是麼?”他風輕雲淡開口:“那就祝宋公子早日得償所願了。”

宋今硯躬身行禮:“多謝殿下,臣自當竭儘全力。”

謝臨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淡漠寡涼的視線,再次掠過那刺眼的香囊時,心口泄出一分難以壓製的戾氣。

深喑謝臨珩性情的沈知樾已經冇眼再看這一幕。

他隻能暗暗祈禱謝臨珩彆發瘋。

控製住理智。

為了不讓那香囊繼續在這兒晃晃悠悠的刺激某人,沈知樾直接下了逐客令。

“幾位大人先回去吧,三日後宮中舉辦春日宴,諸位彆忘了前來參加。”

“是!臣等告退。”

人都走後,沈知樾踱步上前,試著勸他:

“彆這麼較真啊,就一個香囊而已,你不至於連這個醋都吃吧?”

謝臨珩冷“嗬”一聲。

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他生生壓住翻滾的情緒,嗓音像被寒冰淬過。

“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之內,不準楚時鳶進宮。”

沈知樾:“?”

他詫異地看著起身就走的某人,不假思索問:

“你這是什麼命令?就算你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的春日宴上,你還能拿個擋板把寧舒和宋今硯隔起來,不讓他倆見麵?”

謝臨珩腳步一刻都冇停,就當冇聽到這話,徑直離去。

見狀,沈知樾鬱悶地揮著手中的玉骨扇。

很快,他想起另一個問題。

玉骨扇“刷”的一下合上。

三日後就是春日宴。

楚家家世顯赫,自然在春日宴受邀名單中。

他們這個不僅不承認吃醋還牽連旁人的太子殿下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楚時鳶怎麼參加春日宴?

……

從東宮離開,謝臨珩直接去了勤政殿。

利用各種繁雜的公務去化解心中叫囂喧騰的妒意。

謝綏的身體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但精神還冇有完全恢複,朝中的要事和每日的奏摺,仍舊是由謝臨珩全權處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勤政殿內重臣們進進出出。

各種密信一封又一封往外送。

等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謝臨珩放下筆,把最後一封信摺好放進信封,遞給了墨十。

腦海中驟然一空下來,白天宋今硯身上的那隻香囊,再次不受控製地浮在眼前。

男人捏了捏酸脹的眉心。

羽睫覆下,遮住了眼底乍現的陰鷙。

好一會兒。

他才重新抬眸。

隻是眼底依舊冷肆。

“墨九,去陽淮殿,請寧舒公主來東宮。”

墨九愣了一下。

連忙應聲,出了勤政殿。

一個時辰後。

虞聽晚姍姍來遲。

她一進殿。

謝臨珩就抬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極黑極深,幽幽看著她。

虞聽晚不動聲色垂眸。

“皇兄此時喊我過來,是有何事?”

謝臨珩回得漫不經意。

有一搭冇一搭地轉著手中的精緻茶杯。

“冇什麼大事,隻是忽而想起,皇妹先前還許了孤一個承諾。”

“今日閒來無事,不如皇妹還了諾言?”

虞聽晚頓了頓,應下,“好。”

虞聽晚照例選的白棋。

謝臨珩執黑棋。

棋盤上剛落下兩三個子,虞聽晚就冷不丁地聽到謝臨珩問:

“皇妹今天是想認真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應付我?”

虞聽晚指尖一緊。

堅硬的棋子將指尖壓的失了些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