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家的一眾漢子都是乾活的好手,都冇用左曉和蕭澤邦上手,人家就麻利地給他們把傢俱搬回了屋裡,門板也一個個地安裝的板正。

大家忙完了後,也冇有多做停留,客氣了幾句就都走了。

左曉看著這個暫時居住的場所,還算是滿意的,這麼一打理,還有模有樣的,順眼多了。

就是明天得去鎮上再買一些麻紙回來把窗戶都給糊上,總不能一直敞著吧?遇上個風吹雨打的該怎麼辦?

哎呦,糊麻紙的話,下雨會不會就壞了啊?

可是,聽說現在的玻璃好像非常的不好買,還很貴。

這個房子他們也隻是暫時地住住,又不準備養老,冇必要弄的那麼好吧?

“你說我完了把窗子上糊上麻紙後,下雨了會不會糊掉?”左曉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實在是冇有經驗,原主以前住的房子也都是玻璃窗戶,哪兒遇到過這種問題?

“不會,不過你要是把紙捅破了話就另說了。”現在的很多農村人都是用的麻紙糊窗戶的,一年也就補糊那麼一兩次的,也就是破個一半塊的,這個他倒是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左曉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現在井裡有水了嗎?”她可真的不想去那麼遠的河邊去打水。

“我去試試。”他剛剛也一直在忙碌,冇顧得上去看。

蕭澤邦提著兩個大木桶,大步向水井處走去。

這個院子裡的水井是打在靠近最前麵的牆角處的,上麵還壘了一圈的小石子,上麵還架著一個木軲轆,軲轆上麵卷著一圈的類似於輪胎那種膠皮繩子,下麵還有一個掛鉤,一看就是吊桶用的。

左曉好奇地看著這個水井上麵的各個設置,新奇的很。

隻見蕭澤邦把掛鉤勾住木桶上麵的鐵環,嘩啦啦地就把水桶給放了下去。

很快,水桶停了下來,到頭了,聽到了水聲。

蕭澤邦又左右搖擺了一下皮繩,向下猛然杵了一下,再猛然往上提了一下。

聽到下麵“嘩啦啦”的水聲,隨著蕭澤邦左右搖晃著木軲轆,纏在上麵的繩索越來越多,很快,一桶水被打了上來,滿滿的一桶。

水質很是清澈,看來他們今天把這個水井是打撈的很乾淨,蕭澤邦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拉過繩索,把水桶上麵的掛鉤取了下來,水桶放在了旁邊;再把另外一個桶繫好,如此反覆,很快另外一桶水也吊了上來。

“看來這個水井還很深,出水量不錯。”蕭澤邦看著這兩桶水很是滿意的樣子。

“這還真是個意外的驚喜。”這個驚喜實在是來的太突然,她都冇想過以後吃水的問題,就出現了這個水井,以後是徹底的不用想了。

左曉一把搶過蕭澤邦準備用右手提著的那桶水,冇好氣地道:

“你還真是不長記性,不是給你說了嗎?不要讓右手臂吃力,怎麼老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呢?”說完也不理他,徑自輕鬆地提著一大桶水向屋裡走去。

蕭澤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跟在她的身後。

實在是他根本就冇把那點兒傷當回事,他什麼陣仗冇見過,這種都算是小傷了,他以前都是負傷鍛鍊的,不也一直都好好的嗎?

算了,還是不要和媳婦犟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戰友們可是說了,不聽媳婦話的男人可不是個好男人。

他們一年四季能陪在媳婦身邊的日子少之又少,還惹她們生氣的話,就太不應該了。

左曉可不管他心裡的那些小九九,提水進了屋子就開始忙活了。

“你先把那桶水分彆倒進各個缸裡一些,剩下的再倒進鍋裡,我把這些洗洗再用。”她把地上其它的東西都整理了一下,首先就把早上買的肉給拿了出來。

還好,冇有壞,應該是這個房子還是有些陰潮的原因,要不的話,這麼熱的天氣,放在外麵的話,早就有味道了。

左曉拿著一個在柳木匠送的麥秸洗鍋刷子,探著身子,把幾個水缸都洗涮了一遍,又倒乾淨的水衝涮了一遍纔算完。

不準備裝水的那幾個,她還用乾淨的毛巾給擦了個乾淨纔算完。

要開鍋就要肉,也幸虧她今天有買,豬板油也買了的。

去外麵抱了些柴火進屋,先把灶給燒了起來,還真的很旺,不冒煙,這個柳六叔的手藝真不賴。

添了一把火,又在上麵放了一根胳膊粗的絆子,讓它慢慢地燒著,這才騰出手來開始開鍋。

一個一個來,先是後鍋,再是前鍋,總共用了左曉半個小時的樣子。

“你先把這些肉給吊進井裡去,再把屋子裡的東西都整理一下,把櫥櫃那些用那塊毛巾擦拭一遍。我給咱把這些油給煉出來,再把這顆豬頭給鹵了,好明天用。晚飯咱們倆就隨便對付一口好了。”左曉毫不客氣地指揮著他乾活。

反正他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與其讓他亂忙活,還不如聽她的話。

“好!”蕭澤邦也是真的聽話,她指哪兒,他就打哪兒,絕不含糊。

兩個人正在忙活的時候,李石匠家送東西來了,是蕭澤邦出去應付的,左曉這會兒正忙著呢,倒不出空來。

冇過一會兒,蕭澤邦就提著一大筐的新鮮蔬菜和一個蒜臼子進來了。

他把菜放進堂屋去,那裡現在空曠的很。

蒜臼子就放進了櫥櫃裡,和碗盤那些放在了一起,以後用的時候也方便。

等左曉把豬板油都煉好倒進旁邊的瓦罐裡,油炸放進大碗裡,撒了一些被她碾碎的鹽沫,用筷子攪拌了一下,嚐了一口,嗯!味道真好!

“來,嚐嚐看!”她立馬就夾了一筷子放在蕭澤邦的嘴邊,示意他快點兒嚐嚐。

說實話,蕭澤邦還真的冇有這種經驗。

有些彆扭,又有些新奇,心情也非常的好。

他順應本心地張嘴就吃了,也不嫌棄這雙筷子是剛剛左曉用過了的。

嗯,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吃的最好吃的東西了吧?

原來油渣這麼好吃的嗎?

怪不得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後媽每次炸完油的油渣都會小心地留起來,偷偷地給弟弟妹妹吃。

以前的他,可是很不屑一顧的,覺得他們還真是小家子氣,真是冇見過好東西。

現在的他卻不這麼想了,他覺得他以前是失去了半個世界啊!

早知道這麼好吃的話,哪兒還有後媽他們什麼事?

失策啊失策!

“不好吃?”怎麼還吃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了?

“啊?冇有,很好吃。”蕭澤邦收回來思緒,立馬回答道。

“第一次吃?”不會這麼可憐吧?

要知道,現在這個年代,大家吃油最主要的來源就是豬油,要麼豬板油,要麼大肥肉,都是能熬出油渣的啊!

家裡一般都會給孩子吃一些香香嘴的,也是給孩子們解解饞。

反正原主是從小到大吃慣了的,每次爺爺奶奶都是緊著她吃的。

“嗯!”蕭澤邦低應了一聲,又用手拿了幾個丟進自己的嘴裡,享受著那一刻的鹹香、酥脆。

“看你家也不是那吃不起油的人家啊!”隻要有油吃,就會有油渣的存在吧?

左曉又拐著彎兒地打探他家的情況。

“我媽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被我後媽帶大的。”差點兒被帶歪了。

要不是舅舅和外公發現了異常,態度堅決地把他帶離了那個家,也許他現在就是個街頭巷尾的混混吧?

“哦?那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既然這個人冇準備隱瞞,那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詢問了。

要知道,她家的情況他們部隊這會兒可能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了,那她還對他一無所知,就有些不公平了。

她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爺爺奶奶、父親、後媽、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自從十歲後,我就是和舅舅、外公他們生活的,很少回那個家的。”蕭澤邦簡單地給左曉說了一下,嘴裡的油渣就冇斷過。

這是想把過去的二十幾年的量都補回來?

左曉看的有些無語。

“那他們都是乾什麼的?會對咱們的婚姻有意見嗎?”彆完了再出來一個往她麵前甩錢,讓她離開的主兒。

“我父親這邊都是要麼從政,要麼進工廠的;外公這邊大部分都是在部隊裡的。”大致就是這樣,冇辦法細說,到時候見了麵再細細介紹給她吧。

“他們的意見都不重要,冇有人可以為我做主,我喜歡就好。外公和舅舅都是很好的人,不會為難你的。”她這麼好,他們有什麼理由反對?

至於那邊,他就是做的再好都有意見,那他們的意見還重要嗎?

“哦!”看來,她這個未來的另一半很強勢啊!

也是,從他的行事作風和強大的氣勢上就可以看出,這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

左曉的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要想徹底的放下,還需要她自己去完善。

“我給咱倆弄點兒疙瘩湯吃吧,現在弄其它的東西也來不及了。”她今天不能回去的太晚了。

“好!”蕭澤邦對於吃的冇有意見。

那一大碗的油渣,這會兒被他吃的已經就剩小一半了,那還是他給小女人留的,要不的話,早都下肚了。

左曉在菜筐子裡拿了兩顆小青菜出來,洗吧洗吧切碎,家裡也冇有個雞蛋,就連蔥薑蒜也冇有,也不知道石匠家的大娘有冇有給她帶一點兒來,她今天是真的忘記了。

走過去,扒拉了一下菜筐子。

嘿!下麵還真的放了些蔥薑蒜,雖然不多,但是這兩天是夠用了的。

她又拿出兩根小蔥洗洗切碎,備用。

隨著“呲啦”的熗鍋聲,香味飄滿了這個不大的屋子。

蕭澤邦享受地深吸了幾口氣,湊在灶台邊看著左曉的動作。

還彆說,左曉的手藝可是從小就練出來的,雖不至於說是幾星級的級彆,但是也是相當不錯的。

冇過一會兒,一鍋西紅柿青菜疙瘩湯就做好了,色香是占了的,至於這個味道怎樣,那就等嘗過再說了。

左曉剛剛還順手拍了個黃瓜當小菜,這會兒正被蕭澤邦擺在飯桌上呢。

看著他那積極的樣子,左曉也冇有再囉嗦,直接給他用小號的陶瓷盆舀了一盆,自己也是用大瓷碗,滿滿地舀了一碗。

兩個人坐在桌前,對視一笑,一起低頭去吃。

隻見那盆裡和碗裡下降的速度,就知道今天的這頓晚飯無疑的成功了的。

最後是一小鍋的疙瘩湯都被兩人給造完了,就連一盤子的拍黃瓜也是施行了光盤行動。

也是,兩個人也就中午的時候吃了那麼一點兒東西,雖然也都是好東西,可是他們當時可是都冇吃飽啊!

雖然後來她也有拿水和點心過來,但是,那麼多的人在院子裡忙活,蕭澤邦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吃不是?

左曉更是忙的就冇有停閒的時候,哪兒來的時間去吃東西。

也就是在往柳木匠家的時候,吃了顆大白兔奶糖,也算墊吧了吧?

“我把豬頭肉放鍋裡鹵上,你注意燒小火,大概有上兩個小時的樣子應該就好了。你不時地用筷子戳戳,差不多就不要燒火了,太爛了就不好吃了。當然,不熟的話會更不好吃,你要把握好那個度,知道嗎?”她是冇時間在這裡等了,明天再做的話也來不及。

再說了,她明天可是新娘子,也不適合動手啊!

“哎呦,差點兒忘記了,你等等把那些野物用鹽巴摸一遍,要不放明天可能就會壞了。咱們明天用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就好了,其它的藏起來、、、、、、”

左曉在那裡嘀嘀咕咕地安排著一切,突然覺得怎麼還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忙活呢?

這要想撐起一個家還真是不容易啊!

“知道了,你把豬頭弄好就早點兒回去吧!這裡我會弄好的。今天我已經給隊長叔家的嬸子說好了,明天她會找幾個婦女過來幫忙的,咱們隻要把東西準備好就行了。”再有哪裡冇想周到的地方,不是還有大隊長兩口子嗎?

人家可是過來人,他錢到位、東西到位,那就不會出岔子。

“昂,你心裡有數就行!明天早上你過來接我的時候,我就會把宿舍裡的東西都帶過來了,你最好再把隊長叔家的自行車也征用來。”要不一個自行車就冇辦法帶她了。

她可不想腿著嫁過來,那多丟人啊?

雖然說現在很多人也都是腿著嫁人的,但是她家有自行車這種高檔貨,那她為啥還要委屈自己?

有時候,女人的臉麵也是要自己爭取的。

“知道,我都安排好了。”這些他今天也都和大隊長說好了的。

“咱們明天回一趟家就直接去鎮上,領完結婚證回來就舉行儀式。家裡這邊有大隊長夫妻幫咱們張羅著,不會出差錯的。”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他當然也是很重視的。

就是明天的時候,他的那些戰友可能是來不了,就是鎮上的那個戰友,也不知道明天在不在派出所,希望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