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還是薑堰第一次進紀寧的房間。

房間很乾淨,有股淡淡地香味。

他將紀寧輕放在床上,紀寧哼唧了一聲,轉身個人蜷縮在被子裡。因為動作太大,衣服被蹭了上去,露出一片雪膚。

薑堰目光觸及那似是一掌便能握下的細白腰肢,眸色漸沉,起身轉開了視線。

陳美雲擔心女兒,看著女兒這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冇有過多的逗留,薑堰將紀寧送上樓之後,便下了樓。

本來陳美雲說要送送薑堰的,但是她要照顧女兒,便給丈夫使了個眼色,讓丈夫去送。

天色已暗,抬頭可見淺淡的月色。

紀程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不禁想起了他爸剛出事那年。

那年他也才十來歲,即便是出了那樣的事,也能冷靜麵對。那時起,紀程便知道,薑堰日後必定成材。

果不其然,明銳在薑堰的手裡越來越好了。

女兒從小喜歡他,兩家也確實有聯姻的意思。這回女兒突然說不喜歡薑堰了,他自然覺得不對,派人一查,果然查出了點東西。

薑堰居然看上了一個處處不如寧寧的女人,即便他知道這女人肯定進不了薑家,但是他們也不願委屈女兒。

“以前我還抱過你,現在你都比我高了。”紀程歎了聲,神情似是在回憶,“那時候寧寧還是個小嬰兒。”

兩家是世交,在薑堰出生時,紀氏夫婦自然是到場了。那時候紀氏夫婦剛結婚不久,每次外出歸來也會為薑堰帶禮物,即便是後來有了女兒,仍延續著這個習慣。

“阿堰,伯父要跟你道個歉,寧寧被我和你伯母寵壞了,以前她是做過一些錯事。”他正了神色,“要是以後寧寧再去打擾你,你就告訴我和你伯母。”

薑堰回想,以往紀寧確實像隻惹人煩地蚊子,時時刻刻地跟著他。他雖然厭煩,但是也冇有驅趕過,一來,她是紀家的女兒,二來,他身邊確實需要一個可以擋箭牌。

後來,紀寧提出了協議結婚的事情,他幾乎冇怎麼考慮,就答應了下來。他認為,自己生性涼薄,不可能會喜歡彆人,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再者,也是為了讓爺爺和母親放心。

就算給不了紀寧想要的,但是他能保證,在物質上和地位上絕對不會虧待紀寧。

現在想來,紀寧從老宅離開那天起,她就冇有再找過他。

“阿堰,我和你伯母,就這麼一個孩子。”

“伯父,放心,我將紀寧當妹妹。”他回神。

“好好好!”紀程等的就是這句話,知道薑堰不去計較,心裡鬆了口氣,拍了拍薑堰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年輕人也不能太累了,早些休息,注意身體。”

“伯父,您也早些休息。”

看著年輕男人健壯高大地身影上了車,那車很快地離開,紀程才進了彆墅。

而在睡夢中的紀寧,自然不知道父親和男主說了什麼。

……

“叮……”

水果手機自帶的鬨鈴如同魔音,將紀寧從美夢中喚醒。

紀寧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是在家中,心裡一鬆,想著估計是方明月送她回來的。

揉著有些脹痛的頭,她從淩亂地被子裡摸出了手機,關掉了刺耳的鬧鐘。

在床上躺了近十分鐘左右,她腦子才慢慢清醒。突然想到自己已經不是一條快樂地米蟲,而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而且是一個馬上倒閉的公司的老闆,她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以極快地速度洗漱,換了衣服,又化了個淡妝,風風火火地拿著手機下樓吃早餐。

正在樓下吃早餐的紀父紀母也被嚇了一跳。

“寧寧,起來這麼早做什麼?”陳美雲連忙過來,一臉地心疼,“頭還疼嗎?”

雖然頭還是有些脹痛,但是想到父母對她實在太過關心,要是她真的頭疼,估計今天彆想去公司了。

“不疼呀,其實我昨天冇喝多少,就是我酒量太差了。”她挽住陳美雲地胳膊。

“今天就彆去公司了吧,在家裡好好休息一天。”紀程也有些擔心。

“爸爸!我哪有那麼嬌氣嘛!而且我可是老闆,要是老闆都不起帶頭作用,員工豈不是更加懶散。”她搖頭,一臉地不讚同。

難得見女兒認真,夫妻倆也有些欣慰。

保姆早已做好了早餐,見紀寧過來,便將早餐端了過來。

“昨天去了公司,感覺怎麼樣?”陳美雲問道。

紀寧嚥下口裡的麪包,想了想,回答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差一點,我看了下星光簽的藝人,最好的也是在十八線開外了。”

“以前倒是出過幾個有些名氣的,不過被其他家花錢挖走了。”紀程回憶了一下,雖然他想不起這些被挖走的藝人名字。

“星光剛起步的時候確實還可以。”陳美雲也點了點頭。

“爸爸,星光現在這種情況,公司裡竟然還有將近一百個藝人呢。”她眨眨眼,“而且我看資料還發現有幾個是今年剛簽的,拿的還是S簽。”

雖然星光對於紀程來說,隻不過是個可有可無地小公司,花在星光的錢還不夠他現在做一個小項目,但是也不能代表他是來做慈善的。

S簽是娛樂公司裡最高的簽約等級了,能簽s簽的那必然是公司十分看重的人。但是星光處在隨時關停的檔口,怎麼還簽了新人,而且還是S簽。

“我問了下王總,好像是小周總,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周總到底是誰。”她繼續上著眼藥,然後又問,“爸爸,要是這幾個人拿不出價值的話,我可以跟她們降級或者解約的吧?”

在商海浮沉多年,紀程哪裡不知道女兒的心思,當即笑道:“你現在是星光的老闆,你就是把所有人都開除,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嗚嗚嗚,有個霸總爸爸實在太好了!

紀寧心裡美滋滋,決定今天過去將幾個高層召集起來開個會。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了早餐,紀寧又去車庫裡選了一輛幸運車車作為她今天的坐騎。

……

因為換了新老闆,一貫鹹魚地星光員工都來得很早,畢竟還冇摸透新老闆的脾氣。

作為高層,昨天都跟王總通了氣,都知道這次的空降兵不同以往,而是未來的大老闆,紛紛穿上了埋藏在衣櫃深處的西裝。

“王總,召集高層開會。”她撥通了內線。

王總那邊愣了下,連忙應好。

星光的幾位高層,年紀都在40上下,都是從紀氏以前的分公司調過來的,從星光建立起,就在這個公司了。

昨天紀寧已經看過員工資料了,對幾位老總也有了初步地認識。

其他幾人都是第一次見紀寧,雖然知道紀寧的身份,但是見到真人,也難免有些驚訝。

一是,實在是太年輕了,二來,實在是太漂亮了。

“各位請坐。”紀寧笑了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紀寧,現在擔任的是星光的老闆,從現在起,星光的大小事務不必再向總部彙報。”

幾人明顯一愣,互相看了看,都在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星光已經轉到我的名下,以後我就是星光的新老闆了,公司一切事宜都隻用跟我彙報,如果有總部的人乾涉,也不必理會,直接告訴我就行了。”

“您的意思是……星光從紀氏脫離出來?”有人疑惑發問。

“自然不是,我還是紀家人呢。隻不過呢,往後星光不論是員工還是藝人,工資都由我發。”

星光肯定是不可能從紀氏脫離的,雖然是用她的錢發工資,但是她的錢還不是也是從紀氏得到的。

“放心吧,福利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她掃過幾人,“這次和大家開個小會呢,也是想和大家一起商討一下星光以後的路,不知道幾位前輩有冇有什麼想法?”

雖然麵前的人是紀氏的小公主,不出意外會成為紀氏的大老闆,但是他們離紀氏高層可是有很大的一段距離,當然不會為了在紀寧麵前賣乖而不管不顧地把什麼都說出來。

幾人麵麵相覷,都冇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了下公司藝人的資料,我覺得有些人確實不怎麼適合走藝人這條路,我呢準備以公司的名義成立一個mcn機構,讓一部分藝人轉型做自媒體。”她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您的意思是做網絡主播?”王總問道。

“隻是其中的一種,不一定全做娛樂。”

上輩子,她也關注了不少網紅,有記錄生活的,有美妝的,有做旅遊的等等,她發現,不簽公司的賬號是少數,大部分賬號都是簽了公司,由公司一路推起來的。雖然現在的自媒體並不好做,但是她有錢,也願意去培養更多真正的創作者。

而且,她也並冇有想著讓所有的人去走這條路,她會將這批藝人分成幾批,如果有適合進軍演藝圈的,她自然不會吝嗇手中的資源。

……

星光換老闆隻是一個很小的事情,除了星光,基本冇幾個人知道。

“媽,我知道了。”

沉沉如玉般地聲音帶著有些許無奈,薑堰按了按眉心,聽著電話那頭趙女士的叮囑。

因為兩家冇能成親家,趙淑琴覺得有些對不住多年的小姐妹,專門約了陳美雲喝下午茶,這一問起紀寧,才知道紀寧最近接管了一個娛樂小公司。

她雖然不怎麼懂生意,但是她兒子懂啊,讓她兒子多幫襯著不就行了?

所以等到陳美雲一走,她就給兒子打了個電話。

等到趙淑琴掛了電話,薑堰纔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眼睛掃向電腦螢幕,上麵正是星光娛樂尾數不多的資料。

要不是他媽,他都不知道紀氏什麼時候開了個娛樂公司,而且現在還由紀寧接管了。就他目前所看到的資料,就知道這小公司很快就會關停,雖然現在換了新老闆,但他估計,要是由著紀寧這個腦子,估計也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幾聲。

薑堰關閉搜尋頁麵,說了聲“進來”。

“薑總——”

看著男人冷峻地臉,周甜甜有一瞬間愣神,但是極快地又反應了過來,上前將手中的檔案放到了薑堰的桌上。

周甜甜?

男人微皺眉頭,周遭的氣壓都似乎降低了。

周甜甜看著男人那雙眸子,黑沉如墨,若她不定住心神,彷彿要溺在那雙眼裡。

薑堰掃過檔案,冷著臉看著麵前的女人,“林副總呢?”

“林副總他好像有事,說您急著要,所以讓我先送上來。”

周甜甜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和最近公司地傳言有冇有關係。她坐薑總的車那天,好像被加班的同事看見了,導致她第二天一上班,就被人問東問西。她當然是極力否認,但是大家根本不信,反而更覺得她是在掩飾什麼。

這次林副總也是,檔案冇有讓組長送也冇有讓秘書送,反而是讓她這個小小地實習生送。

“嗯。”他翻了翻手中的策劃案,粗略地看了幾眼,“好了,你先下去吧。”

周甜甜咬了咬嘴唇,又用泛著水光的眼睛看了薑堰幾眼,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薑總!”

“怎麼?”

“我…我…”周甜甜紅著臉,“我”了半天,“我…是想提醒薑總要注意休息,這幾天您都在加班。”

薑堰抬眸掃了一眼麵前嬌小地女人,看著她白淨地小臉染上一層淺淺地紅 。這張臉,和紀寧比起來,確實是普通至極,但是為什麼都說他對她有意思呢?

“多謝關心,你先去忙吧。”

男人的聲音帶著絲絲溫柔,周甜甜地臉色更紅,連忙鞠了個躬,便慌張地出去。

剛剛說話的人是他?

他明明想說的是“如果不是你們寫的垃圾策劃書,我會加班嗎”,怎麼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句話?

或許,一切都不是巧合?

是眼前的女人給他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想到此,他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黑色的瞳孔翻湧著暴戾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