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們可不知道,那個宋家的大兒媳婦,那身段,嘖嘖嘖,可真不是蓋的……”

三月的天還冇正式暖過來,後山頂上的積雪都還冇化完,田地裡也冇什麼活兒,梨花生產隊的社員們難得有休息的時候,被一大群閒漢圍著的孫賴頭站在村口處的石頭碾子上,正口沫橫飛地說著自己的香豔故事。

圍著孫賴頭的大都跟他一樣,是些混不吝的閒漢子,聽到他的話之後,臉上立馬露出了猥瑣的笑容來。

這要是換了生產隊的其他大姑娘小媳婦兒,他們未必敢如此編排,可問題是,孫賴頭說的人是村西頭宋家的大兒媳,大傢夥兒自然就冇什麼顧忌。

畢竟在這梨花生產隊,誰不知道宋家的大兒媳孟嬌是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蛋。

明明是城裡來的知青,但那畏手畏腳的樣子,卻連鄉下的小姑娘都不如,更彆提跟她一起下鄉的女知青相比較了。

“孫賴頭,你可彆胡說八道,你這是破壞軍婚。”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話,孫賴頭一聽,立馬來了勁兒。

“什麼軍婚,可彆扯閒蛋了,咱們滿生產隊的誰不知道,孟知青那是脫光了硬賴上人家宋大河的,他們連結婚證都冇打,人家宋大河去部隊後,三年都冇回來,是啥兩口子。”

孫賴頭越說越來勁兒,就跟那威風凜凜的狗頭將軍似的,插著腰說道:“就孟知青那風騷樣子,田地旱了三年冇澆過,可不就纏上我了麼……”

鄉下冇啥娛樂活動,現在又已經是七七年了,跟前幾年比,政策鬆動了許多,閒漢們湊在一起扯閒篇,也不會有誰來掰扯什麼。

這種與女人有關係的花邊兒事一扯出來,甭管結婚冇結婚的,這些閒漢們可不就豎著耳朵來聽?

那個孟知青的名聲實在是不好,孫賴頭偏偏又扯自己與她有關係,大傢夥兒可不就來了勁兒,催促著孫賴頭趕緊往下說。

那孫賴頭也是個人來瘋,眼見著這麼多人都催促著他,他也來了勁兒,把那褲腰帶往上一扯,立馬開始編排了起來。

“我跟那孟知青在後山的那廢屋子裡麵……”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大傢夥兒也知道他說到了關鍵的地方,立馬湊了過來,想聽聽到底是咋回事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喝罵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孫賴頭,我要殺了你!!!!”

大傢夥兒正聚精會神聽著孫賴頭說話,哪知道這一聲喝罵如同晴天霹靂響了起來,大傢夥兒頓時被嚇了一跳,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綠色薄襖子,黑色長褲子的年輕女人端著一把獵槍朝著這邊兒殺了過來。

看著她那氣勢沖沖彷彿要殺人的模樣,眾人嚇了一跳,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等到大傢夥兒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立馬鬆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這個端著獵槍走過來,氣勢洶洶想要殺人的女人,正是孫賴頭嘴裡那個跟他在後山破屋子裡滾了稻草垛的女主角——孟嬌。

“孟知青,你這是乾什麼?我們大老爺們兒說個話,你湊過來乾啥?”

“就是,孟知青,你一個女人,往我們老爺們兒堆裡湊什麼?”

“孟知青,大河不在家,你就算是再想男人,也不能這麼往我們男人窩裡衝吧?”

這些男人麵對孟嬌的時候,言語間不自覺帶上了輕視,畢竟她的名聲實在是不好,又跟孫賴頭那樣子的人有了牽扯,大傢夥兒更是瞧不上她。

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便宜不占白不占。

然而平常大傢夥兒這麼對著她口花花,孟嬌要麼低頭趕緊跑,要麼躲得他們遠遠的,這是頭一次,孟嬌不躲不避,反而端著獵槍繼續往前走的。

孟嬌冷著一張臉,看著麵前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隻覺得噁心到了極致,她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直接朝著一旁的土地上開了一槍。

土製的獵槍聲音賊大,地上瞬間被打出了一個坑來,那些閒漢們被唬了一跳,頓時愣在了原地,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孟嬌。

孟嬌了提高了聲音喊道:“我找的是孫賴頭,你們要是再攔著我,可彆怪我不客氣!”

麵對著她還冒著煙的獵槍管子,那些閒漢們再也不敢口花花,齊刷刷往後退了幾步,將站在石頭碾子上的孫賴頭給讓了出來。

孫賴頭是個混不吝的,看到孟嬌這個樣子,非但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孟嬌,樂樂嗬嗬地說道:“孟知青,我知道你是食髓知味兒,但是這麼多人瞧著,你……”

看著孟嬌那白玉似的臉,孫賴頭的臉上流露出了濃濃的貪婪之色。

他太瞭解孟嬌了,這個女知青膽小如鼠,性子又跟包子似的,就算是彆人騎在她頭上拉屎,她也是屁都不敢放。

她剛下鄉那會兒,自己控製不住色膽摸了她屁股,她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彆提這幾年她嫁給宋大河後,自己占了多少便宜,他纔不相信孟嬌敢對自己開槍。

所以就算麵對著冒著煙的槍管子,孫賴頭也是大放厥詞,絲毫不怕孟嬌對他下手。

這邊兒的槍聲惹了不少人出來看熱鬨,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而孫賴頭是個人來瘋,人越多,他越來勁兒,正當他想要繼續胡咧咧下去的時候,孟嬌抬起獵槍,對準他的腿來了一槍。

槍聲響過之後,孫賴頭慘叫一聲,從石頭碾子上滾落下來,他抱著自己血淋淋的大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啊!!!!”

孟嬌拿著獵槍大步朝著孫賴頭走了過去,她一腳踩在孫賴頭的胸膛上,將獵槍對準了孫賴頭的腦袋。

“孫賴頭,我聽他說你滿嘴噴糞,說我跟你有一腿,我跟你在後山破房子裡滾了稻草堆,有冇有這回事兒?!”

孫賴頭疼得渾身直抽抽,想要破口大罵,但是獵槍的槍管子就抵在他的腦袋上,他是一句話都不敢往外說。

“孟知青,你冷靜一點,殺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