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境之中,時間的概念不是那麼的清晰。白子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已經冇有夜荒的影子了。

身上的衣服早就穿好了,還是新的,看樣子是對方專門從他乾坤袋裡麵取出來的換洗。

白子琰又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然後也不急著起身,就這樣平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的天幕發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以下犯上,強迫他做這種事情,第二次了。

放在正常的情況下來看,白子琰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纔對。畢竟被做了這樣的事情,生氣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氣不起來。

他忘不了夜荒眼睛裡的絕望,也忘不了他看向自己時候的那種卑微和無助。

明明受害者是他纔對,為什麼那個施害者,反而更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呢?

自己也冇什麼地方對不起他的吧?

撇了撇嘴,白子琰決定不去思考這種無解的問題。

夜荒那小子思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總是很偏激又很瘋狂,他這種正常人想要去理解對方的想法,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白子琰不是一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他放棄了思考。

從地上爬起來,他打了個哈欠看向周圍。

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叢林,前方有一條小路,不知道通向何處。

左右隻有他一個人,或者說進入了這方境地的,應該隻有他和夜荒了。

既然如此……

白子琰抬頭看向周圍,隨便選了一個方向,他直接出聲喊道:“小狼崽子,你給我滾出來!你把我弄成這樣,就不管我了是嗎?”

他有十足的把握,夜荒能聽到他的聲音。

因為和他不一樣,夜荒從來都是把自己的在意寫在臉上。

他是那麼的關心他,恨不得眼睛裡麵隻裝下他一個人。

這些情緒白子琰都看懂。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確定,在他熟睡的時候,夜荒就算躲起來了不敢見他,也絕對不會走遠。

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樣,話音落下冇過三秒,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夜荒重新戴上了那個麵具,在距離他挺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白子琰好氣又好笑:“離我那麼遠乾嘛?你還怕我吃了你是嗎?我都冇生氣,你反而要跟我保持距離了?”

“當然不是!”夜荒趕忙搖頭。

聲音中全都是藏不住的喜悅,他往前挪蹭了兩步,卻始終冇有走到白子琰觸手可及的地方。

重新停下來的時候,他有些激動的又重新確認道:“師尊,您真的不生我的氣?”

白子琰淡定的點了點頭。他說:“這件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所以我不可能完全怪你。但是你也有責任,我教了你那麼多年,讓你除了練修為,還要練心境。怎麼你就記住了前者,把後者忽略了徹底啊?”

夜荒老老實實的低頭挨訓,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還在門派裡,還是師徒關係。

那時候他做錯了事情,白子琰就會這樣。

隻可惜他訓斥人的時候,語氣太過溫柔。所以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夜荒都不會完全的記在腦子裡。

白子琰自己似乎也知道這點,所以略作停頓,他就繼續道:“關於昨天的那件事情,我還是要再解釋一下。我咬破舌頭,隻是為了要讓我自己冷靜一下而已,跟自殺冇有任何關係。首先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其次如果我死了,現在這個時間段的那個你該怎麼辦?他還在門派裡等著我回去,我不會違約。”

白子琰說的很認真。

現在冷靜下來,夜荒也知道,之前確實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他明明就在麵前,白子琰心裡想的卻是家裡的那個兔子。雖說兩個都是他自己,可到了這個時候,夜荒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是可以吃自己的醋的。

見夜荒仍然沉默不語,白子琰有些不高興的豎了眉毛:“怎麼了,冇聽到我剛剛說的話,是嗎?”

“聽到了。”夜荒趕忙回答。

可乾巴巴的應了這一聲之後,他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張了張嘴,最後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縮了回去,還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白子琰歎了口氣。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讓他怎麼繼續?

難不成要告訴這個小狼崽子,即使對方做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他也毫不介意,所以他們可以重歸於好,就當什麼都冇有發生,繼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實在是太難為情了,白子琰到底是冇辦法說出口。

隻能撇了撇嘴,他換了個話題說:“行了,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應該不隻是為了做這種事情吧?”

夜荒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就像是一個被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的應著:“其實原本根本冇有打算要做這些事情,隻是……”

白子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這個話題。

夜荒老老實實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換了個方向說:“帶您過來這裡,是因為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整個秘境裡麵,這裡的靈力波動最強。不對,不應該說是靈力,是魔氣。所以那些其他的修真者纔沒有感覺到,我感覺到了。”

白子琰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這附近有魔物存在?”

夜荒搖頭:“我不確定,但是您跟我說過,風險往往伴隨著收穫。風險越大的地方,收穫就越大。所以我覺得,咱們可以一試。您放心,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我會保護您的。”

他說的非常誠懇。

白子琰嗤笑一聲:“我用得著你保護?真的到那一步,我就太廢物了。”

說完,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直直朝前走了出去。

夜荒快走兩步,接近白子琰後,下意識抓住了對方的手。

白子琰身體一僵。

夜荒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鬆手纔對。

可是理智實在是冇辦法控製自己的行動,那手太軟了,太舒服了。他就像是握住了世間極品的美玉一樣,到底也不願意鬆開。

白子琰冷笑一聲:“怎麼了,敢靠近我了?”

夜荒搖頭:“不是……隻是您走錯方向了,我想提醒一聲。”

白子琰歎了口氣。

他真是太不習慣這傢夥小心翼翼的樣子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夜荒。白子琰說:“夜荒,修道之人的體格比普通人要結實了很多,這是我很早之前就告訴你的,你忘了嗎?”

夜荒搖頭。

白子琰繼續道:“所以你冇弄壞我,不用自責。”

夜荒眼睛猛的一亮。

這話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