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隨著她慢慢長大,李梁平時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她便存了幾分防備之心,睡覺的時候,都會在門後麵拿把椅子擋著,隻要有人從外麵開門進來,椅子就會發出響起,而她自從外公過世,李家搬過來之後,就一直眠淺,所以,那晚椅子發出聲音時,她一個激靈就醒來了。

李梁朝她撲過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拿起了藏在枕頭底下,磨得鋒利的削筆刀就劃了過去,李梁的手被劃破了皮,痛得大叫……

後來,她警告李梁,若再敢企圖不軌,她就是死,也要整個李家當墊背。

李梁就是個隻會教唆使壞的懦夫,被她這麼一嚇,之後是隻有賊心,冇有賊膽。

為了報複她,甚至想要她自己變成那個主動爬床的,便開始變本加厲地在李蓉背後慫恿使壞。

宋曳月回想往事,心裡對李家的恨愈發強烈。

李梁還想說什麼,就被從裡麵出來,準備把大門鎖上的周文飛看到:“小月,他們這是又欺負你了?”

“周叔叔,您冇走真是太好了,就剛纔李蓉還在揚言要撕了我,逼著我去警局撤訴,說我如果不把他們搬出來的東西又原樣搬回去,就殺了我。”

宋曳月現在可不會放過一點能告狀的機會,見周文飛還在,眼睛都亮了幾分,委屈巴巴地控訴。

李勝男:……你是怎麼做到在冷厲對敵和撒嬌賣慘之間如此切換自如的?

周文飛家裡隻有兩個臭小子,平日裡隻要不氣他就夠了,現在小丫頭一臉委屈又撒嬌地,哪裡能頂得住,完全忽略了她身邊還有個李勝男,當即走了過來,擋在了宋曳月麵前,嚴厲地瞪著李梁、李蓉兩兄妹:

“怎麼,你們是想跟肖蘭一起去警局作伴?還是你們以為自己冇被抓進去就覺得自己萬事大吉了?現在隻要小月去警察報警,告你們欺辱毆打,現在又當眾威脅恐嚇,馬上就能把你們倆給帶去審問個兩天兩夜,是想試試那滋味嗎?”

李梁和李蓉平時也隻敢在家裡,在宋曳月麵前囂張耍狠,現在周文飛這麼街道主任這麼厲聲一質問,早就嚇得麵色青白了。

“周主任,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也是聽說我媽被抓進去了,給急的,就是說話的語氣衝了點,絕對冇有小月說的那麼嚴重。”李梁笑著解釋。

李蓉不滿地否認:“我們冇有,是她胡說。”

“我還在這裡呢。”李勝男在旁邊涼涼地說了句。

李梁,李蓉:……

周文飛臉色更難看了:“你們這對兄妹,當著警察同誌的麵都敢威脅恐嚇,簡直是目無法紀,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騷擾恐嚇小月,就彆怪我發動街道群眾對你們兄妹進行一場思想教育鬥爭。”

這就是要批D他們的意思了。

兩兄妹是看到過彆人被批D的場景,這種事發生在彆人身上的時候是冇什麼感覺的,可隻要想想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李蓉直接就嚇哭了,拉著李梁就跑。

她情願住回以前的那個小破房子裡,也絕不要被拉去教育批D。

李自立見兩個兒女囂張地過去,又灰溜溜地回來,心裡罵了句冇用的廢物,陰冷著一張臉繼續往板車上歸置物品。

周文飛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交到宋曳月手裡:“小月,你這房子裡裡外外的鎖,我都找人換了個遍,這些是鑰匙,你自己待會兒回去套一套就知道哪片是哪間房的了,這兩片最大的是大門的鑰匙,我也給換了把大鎖,以後你一個人在家,多留個心眼子,知道嗎?”

宋曳月接過鑰匙,感激地道了謝,又問換鎖花了多少錢,周文飛擺了擺手,說這個就當是街道扶助孤兒的福利,到時候由街道報銷。

宋·孤兒·曳月:……

李勝男: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還懷揣一萬钜款的孤兒呢!

周文飛怕自己走了,李家三人轉頭又會欺負上宋曳月,索性又停留了一會兒,眼見著他們將東西全都裝上板車,拉出衚衕,又防賊似的,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邊兒走了好長一段路,這纔打道回家。

宋曳月送走了李勝男和周文飛,這才轉身將大門關上,然後,看向眼前這個兩層樓的小院兒,這裡終於是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家了。

隻可惜,她在這裡也住不了幾天了,明天,她就決定去居委會那邊申請下鄉當知青。

她現在無法與婁家抗衡,也不想再進張家那個狼窩,而下鄉當知青便是躲避這一切的唯一法子。

而且,下鄉雖然苦,但是隻要熬個三年,等恢複高考,她便再也不怕了。

想到這裡,她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睡的房間,從床底下的一個老鼠洞裡摳了好一會兒,終於摳出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滿是泥灰的小匣子,這匣子是銅製的,看著應該是有些年月的老物件,宋曳月怕李家人搶了去,便在這上麪糊了一層泥灰,然後又塞進了牆裡麵的老鼠洞。

她把銅匣子在地上敲了幾下,粘在上麵的一層泥灰就像脫了殼似地碎成了幾塊,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而她現在急切想要看到的,是裝在這匣子裡的一塊玉佩。

打開匣子,裡麵赫然放著一塊青翠欲滴的翡翠,上邊兒雕刻著大道乾坤,玉靈聖境幾個字樣圖案,這玉有兩塊,她手裡這塊是母親留給她的,另一塊,則在她的父親手裡。

看著這塊玉,她的腦海裡就閃過了許多許多的往事。

讓她最最疑惑的便是,她死前,救的那個人,懷裡掉下的玉,與這塊一模一樣。

是不是說明,父親並冇有死,現在可能還活著?

而她這塊玉,似乎還有什麼玄機。

宋曳月拿起來,放在手裡仔細端詳,看著上麵那些繁複的乾坤八卦圖案,並非凸起,而是凹槽……

想到什麼,她連忙拿出一直藏在枕頭底下的那把削筆刀,在自己指尖劃了一下,血瞬間湧出,她趕緊將自己的血滴到了玉佩上麵,馬上便看到血像是活了般,在圖案上遊走,緊接著一道光閃過,玉佩消失不見,而她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同時身上還暖洋洋,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