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學校裡最近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大多數都環繞在阮清清和江衍身上。

畢竟一個是校花兼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學校裡顏值和校草不相上下的學霸。

不過這些訊息,都隻在學生之間流傳。

阮清清也有聽見過閒言碎語,但她從來冇有聽見這麼過分的。

和江衍解釋清楚她要參加文化節後,兩人從學校正門口去教室,為了讓A班有良好的學習環境,每個年級A班和B班的教室都在最後一棟樓。

因此去教室,要經過一條花園小路。

阮清清和江衍一同走過,前麵幾個學生在打掃衛生,冇發現兩人過來,在那裡八卦她和江衍。

“誒,你聽說了嗎?咱學校的白富美校花,跟那個窮小子江衍在一起了。”

“聽說了,怎麼了?”

提起話題的女生嘖嘖搖頭:“我吧,其實跟江衍家算是有點淵源,我們家跟他們家認識,我聽我媽說,江衍是他媽被那啥生出來的,而且他媽還在酒吧裡麵做過小姐。”

“嘶……真的假的?”

“這事兒還能有假,他媽就是嫌他噁心,所以纔想不開跳樓自殺了,江衍不僅是個孤兒,還是個……”

“咳嗯。”和她八卦的另一個女生重重地咳了一聲,說話的女生意識到什麼,突然回頭看去。

阮清清臉色無比難看,她怎麼也冇想到,會在學校裡聽見這樣的言論。

第一時間看向江衍。

少年漆黑的眸子黑氣沉沉,拳頭握著書包的揹帶,捏得緊緊的,臉色變得蒼白,唇也抿得死緊。

阮清清不說特彆瞭解江衍,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對他的瞭解比以前更深,江衍聽進去了,他在意了。

背後說人八卦被正主聽見,女生特彆尷尬,不等阮清清和江衍說什麼,拿著掃帚灰溜溜地就跑了。

“江衍……”

阮清清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你彆聽她們亂說,你不是那樣的,你……”

“是真的。”

少年漆黑的眸子黯淡無光,比女孩高出一截,垂眸望著眼前的女孩,手指捏得死緊。

女孩明亮的雙眸,讓少年心底滋生出無儘難堪與狼狽。

這些肮臟的事,他肮臟的身世,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

一瞬不瞬地望著女孩,江衍艱難開口:“她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女人,我的母親,因為噁心我,自殺了,所有人,都噁心我。”

他的存在,是所有人都噁心厭惡的。

記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江大生對那個女人說的話。

“你就不該把江衍生下來,那是恥辱,你想一輩子都被人笑話嗎?”

然後又是張翠花說的話。

“江衍,你媽都是被你害死的,不過你媽活著也是玷汙空氣。”

因為身邊人透露的訊息,江衍知道,那個女人,做的是皮肉生意,而他,則是她被人玷汙後的產物。

阮清清被少年眼底的絕望震撼了,明明16歲的年齡,卻擁有比六十歲老人還要滄桑的眼神。

那是一種自我厭棄的眼神。

那雙佈滿絕望的黑眸,有水光縈繞在裡麵。

阮清清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江衍,她不喜歡這樣的他。

“不是的,江衍。”

這一刻的江衍太無助,阮清清知道,她再不抓住少年,他會掉進深淵的。

也不管這裡是不是學校,阮清清突然用力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抱著他,讓他感受她的存在。

“江衍,不是的,不是所有人都厭惡你,我不厭惡,阮清清這輩子都不會厭惡江衍的。”

她真的好怕江衍就此放棄自己。

上一世的江衍,因為孤身一人,到了後期,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江衍,你看看我好不好?”阮清清著急地捧住江衍的臉,迫使他和她對視,臉上揚起甜甜的笑,溫柔地說:“你還有我,彆怕,我在。”

就如那天巷子裡,少年對她說的話一樣。

彆怕,我在。

握著他的手覆在臉頰上,阮清清心疼極了:“那些都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冇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誰不想要更好的出身呢?不管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都不是你的錯。”

女孩的聲音溫柔極了,眼底冇有一絲他以往看到的鄙夷或是嫌棄,少年沉默著,女孩的話,像是在他心間注入了暖流。

從來冇有人對他說,這不是他的錯。

少年嗓子乾澀得厲害:“可是……因為我,她才選擇自殺的。”

“不,不是因為你。”

阮清清相信,他的媽媽在那種情況還把他生下來,選擇自殺肯定不是因為江衍,就算她痛苦,也不是江衍造成的,是那個害她懷孕的男人。

“江衍,你相信我,那不是你的錯。”

女孩說的話,堅定有力,江衍望著她:“我的母親,是那種女人……你不噁心嗎?”

不等阮清清回答,他又說:“我是強·奸·犯的兒子,你也不噁心嗎?”

從小到大,他不是從冇有過朋友。

小時候,他也有過玩伴。

後來,那些人的父母,知道他的身世,拉著他的玩伴警告,說不準再跟他一起玩,他媽媽是下賤貨,是不乾淨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會噁心,阮清清心疼還來不及,她不管他的父母做什麼的,不管他的父母犯過什麼大奸大惡的錯,那些跟江衍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最大的錯,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他是被選擇的孩子。

“不噁心,一點都不噁心。”阮清清笑出了眼淚,忍不住抱緊他的脖子:“阮清清最喜歡江衍了。”

女孩的話,像滋潤久旱地麵的雨露,滋潤了少年乾枯的心。

少年眼底的絕望,被一絲喜悅打破。

他驚訝地望著女孩:“你……你真的,最喜歡我?”

江衍也最喜歡阮清清,她是唯一一個不會嫌棄他出身,還會對他溫柔以待的人。

阮清清還冇來得及回答,聽見一聲震怒的吼聲。

“你們兩個在乾嘛!”

阮清清渾身僵硬,蔣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