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樓下,楚幼魚和林小白玩了一會兒你追我逃。

玩得非常開心。

——當然,這是楚幼魚單方麵這樣認為。

庭院裡,林小白扶著腰, 已經完全跑不動了,氣喘籲籲的罵道:“楚幼魚!你還有冇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了!你搶我一個大男人的被套,要、要不要臉!”

楚幼魚站在樹蔭下,臉不紅氣不喘,非常不要臉的道:“你一個大男人,用海綿寶寶被套,丟不丟臉!”

“你!你!”

楚幼魚伶牙俐齒,林小白完全不是她的對手,“你”了好幾句,氣得說不出話來。

“叮——”

驀得,一道冗長的銀鈴聲在安靜的古觀裡響了一聲。

林小白一下子安靜下來,皺起眉頭下意識轉過頭往祁蘊的住所看過去。

幾十個黑衣人魚貫從屋內出來,一字排開,擋住了周圍窺視的視線。

穿著白色襯衣的年輕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出來。

高大的保鏢撐著黑色的大傘,替他遮擋住了頭頂烈日的光輝,男人過分蒼白的皮膚,在空氣裡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年輕男人,他眼尾偏長,眼尾薄紅,無端生出一絲繾綣溫柔的意味,即使不說話,臉上似乎也帶著三分含笑的笑意。

隻是遮擋住他全身的大傘,落在他身上的陰影,令他這份溫柔多了幾抹刻骨的陰森。

是一個遠遠看著,都覺得危險的男人。

他跟師父說完話了?

林小白如臨大敵的想著,一直到陳白硯被人扶上了那輛林肯車,一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觀內,他才鬆了一口氣,想到楚幼魚在他旁邊,沉下嗓子偏過頭對她警告道:“小魚,剛纔那個男人……”

他視線落在楚幼魚的臉上,聲音微微一頓。

隻見楚幼魚站在樹蔭下,懷裡抱著從他床上搶走的卡通被套,視線落在陳白硯離開的方向,一張俏麗的小臉,隻剩下不可置信的震驚!

那副模樣,活像是大白天見了鬼,就連臉色都隱隱有些蒼白。

嚇到了?

畢竟是女孩子,陳白硯那個男人也確實長得有點恐怖。

林小白正想發揮人道主義精神安慰安慰她,就見楚幼魚一把丟了她懷裡揣著的被套,下意識往陳白硯的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楚幼魚,你瘋了!”

林小白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楚幼魚的手腕,把人拉住。

他抬頭,就見楚幼魚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她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動了動嘴唇,問:“那個人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師父的朋友!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剛纔是想乾嘛?我警告你,他可不像師父那麼好說話,你彆做亂七八糟的事!”林小白壓低了聲音警告她。

“他的腿怎麼斷了?”

楚幼魚啞著聲音問道。

“怎麼斷了?我怎麼知道。我被師父撿回來的時候,那個人的腿就是斷了的。”林小白有點莫名其妙,搞不懂楚幼魚怎麼對陳白硯那尊煞神這麼感興趣,“好了,不該問的彆問,楚幼魚,他可不是你能問的,明白嗎?”

楚幼魚皺起眉頭,咬住下唇,見林小白什麼也不知道,甩開他的手,連海綿寶寶的被套也不要了,悶不吭聲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她剛剛處理了林家八口人,現在身上靈力不足,根本看不清陳白硯身上到底怎麼了。

但是隔得這麼遠,她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可怕的陰氣。

怎麼回事?

陳白硯不是在國家級地下研究所和陳越夕在研究可控核聚變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坐在輪椅上?身上……還有那麼嚴重的陰煞之氣?

那並不是死一兩個人能染上的陰氣,那是……

屠戮了千萬人,無數厲鬼糾纏不清……纔可能沾染上的,連普通人都敬而遠之的煞氣。

想到這裡,楚幼魚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應該是感覺錯了吧?

她現在靈力稀薄,什麼也看不到,陳白硯從小就是好學溫柔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殺人呢。

即使這樣想,回憶了一下自己剛纔毛骨悚然的感受,楚幼魚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兒孫自有兒孫福,徒弟也有徒弟自己的造化,她現在冇辦法跟他們認親,楚幼魚催眠了一下自己,決定躺床上睡一下冷靜冷靜。

“怎麼了,小白?”

祁蘊從屋內出來,見自己小徒弟站在庭院裡傻愣著,問了一句。

“小魚剛纔怪怪的。”林小白嘟囔著,撿起地上被楚幼魚丟下的被套,跟祁蘊告狀,“她剛纔差點去追陳先生的車了,幸好被我拉住,要不然就要釀成大禍了!”

“……”祁蘊聞言,眼眸微微暗了暗,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慢吞吞走著的纖細身影。

少女長髮豎成高馬尾,背影挺拔,走路的姿態卻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他眯起眼眸,有一瞬間,那個單薄的背影跟記憶深處的身影重合……

他墨色清冷的眸色微微沉了下來。

楚幼魚,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