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蘇建國身後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蘇建國臉上有點兒掛不住，惡狠狠地嗬斥了蘇小雅，讓她閉嘴。

“你覺得羞恥了？你竟然在現在覺得羞恥了？可你和王秋蓮滾在床上，聽著她的耳旁風騙我回來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覺得羞恥？”

蘇建國臉頰一熱，不用看他都能感覺到身後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放屁！你再多說一句，我撕爛了你的嘴巴！”

蘇小雅冷笑一聲，雙目如刀。

“你來啊！你動我一下，我捅你一刀，不信的話，你來試試！”

王秋蓮在後麵弱弱地勸說。

“小雅，我之前都跟你爹解釋過了，都是三姑當時冇有說清楚。如果我知道他年紀那麼大，還有孩子的話，我怎麼舍的你嫁過去？”

她看了廖雲飛一眼，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抹憤怒。

“可我們也是無奈啊！我們已經去查過了，什麼舅舅之類的事情都是廖雲飛誆騙你的。你現在住的是廖雲飛家裡，他就是街頭巷尾的一個小混混，不是什麼良配。”

蘇小雅閉了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她轉頭，從旁邊拿來一把鐵鍬。

“王秋蓮，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拍死你？”

她的聲音原本就又細又軟，如今有氣無力，說話更顯得嬌嬌弱弱。

可王秋蓮卻真的不敢動了。

蘇小雅可能不會打過來，但是她身邊的廖雲飛卻不一定。

想到自己剛剛那種跟死神即將見麵的感覺，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驚懼的閉上了嘴巴。

“蘇建國，先把我許配給王瘸子，之後又是帶著孩子的鰥夫。這一次是那個陳家的少爺！嗬嗬，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他是什麼東西，什麼貨色。繈褓女人，玷汙同學，無恥卑劣又噁心。”

她頓了一下，頭暈，有點兒後力不繼。

“以前是我心慈手軟！我總覺得先站穩腳跟再對付你們，結果，給了你們可趁之機。”

她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王秋蓮。

“王秋蓮，我冇有記錯的話，你還有兩個孩子的吧？你說，他們哪一天在外麵會不會忽然消失不見？或者出了什麼事情呢？”

王秋蓮眼睛一突，尖利著嗓子衝著蘇小雅喊道。

“蘇小雅，你敢！”

蘇小雅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直接把手中的鐵鍬扔了出去。

“我踏馬剛剛怎麼跟你說的？讓你閉嘴，聽不懂麼？”

站在王秋蓮麵前的人“刷”的一下直接避開，隻有憤怒當中的王秋蓮冇反應過來，被鐵鍬打中了臉。

正中鼻梁骨，她頓時“啊”的一聲捂住了鼻子，殷紅的鼻血順著指縫往下落。

蘇小雅喘息一聲，彎腰扶著自己的膝蓋，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原來你也知道疼？你也知道怕？真好呢！”

她笑了笑，隻是配上那臉上的紅腫疙瘩，這笑容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她又看向蘇建國。

“爹，你呢？你的軟肋是什麼？”

她說完，自己又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哦，是你自己呢！我想了又想，才知道，原來爹最看重的人，不是我們，也不是爹孃，而是自私的你自己！”

她笑了笑。

“那我親愛的爸爸，你說我要怎麼對你呢？ 下次算計我，我要你一條胳膊，再然後，要你一條腿，怎麼樣？”

輕描淡寫的聲音，無端的讓人心神俱顫。

蘇建國告訴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而且她還瘦瘦小小，冇什麼威脅力。

可是嘴巴開開合合，卻始終冇敢開口。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把這個老實人惹怒了！

蘇小雅轉頭看向廖雲飛，隻覺得自己眼前更暈了。

她掐了掐手心，繼續笑，她還是嬌嬌小小的，可是此時此刻卻冇有人敢輕視她。

“廖雲飛，如果有一天，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能不能請你直接弄死我爸爸和王秋蓮？地獄那麼可怕，我好怕！他們那麼惡毒，那些惡鬼們一定不敢傷害我的，對不對？”

廖雲飛看著蘇小雅，心疼得要命。

她笑容燦爛一分，他心的就更痛一分。

“好！”

“蘇小雅，你瘋了！我是你爹，你這樣忤逆不孝的女兒，我早就應該在你出生的時候掐死你的。”

蘇小雅點了點頭，笑著看著蘇建國。

“是呢！我瘋了，被你們逼瘋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會直接在我出生的時候掐死自己，免得如今被你們噁心到死。”

她身子一軟，被身後的廖雲飛護在懷裡麵。

廖雲飛神情緊張地看著蘇小雅。

“你冇事兒吧？”

蘇小雅晃了晃腦袋，轉頭去看旁邊噙著眼淚的蘇三寧他們幾個人，揮了揮手。

“還有你們，今天在我和蘇建國之間選擇一個人。如果選我，以後就不要回來了。如果選擇蘇建國，以後的道路怎麼樣，我也不管了。”

蘇三寧他們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他們看看蘇小雅，再看看蘇建國，最後還是腳步遲疑地走向了蘇小雅。

“大姐，我們跟你！”

……

“蘇三寧，蘇四妹！你們敢！”

蘇三寧也紅著眼睛。

“爸爸，你已經娶了新媳婦兒，有了其他的孩子，你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可是大姐離開之後，就隻有我們了。”

蘇四妹拉著三姐的手，點頭。

“爸爸，我們離開了。你就可以不用聽我們哭鬨了！你可以把我大姐的櫃子給那個新來的姐姐，把我和三寧的玩具給那個兒子，還有那張床，我們也不要了。給你的新女兒和新兒子吧！”

院子裡麵寂靜一片，冷得要命，靜的嚇人。

蘇建國看著麵前的幾個人，忽然覺得心裡麵一陣恐慌，好像他真的做錯了什麼。

“好！好！好！你們今天敢離開，就永遠不要回來這個家！”

蘇建國喘了口粗氣，憤怒的開口。

家？

蘇小雅在心裡麵慢慢咀嚼著這個字，心裡諷刺一笑，她轉頭看向身後的黃毛他們。

“麻煩你們，幫我把這個家，砸了吧！”

蘇建國每天隻除了下地乾活之外，每天都跟個大爺一樣，家裡麵各種東西都是她娘一點兒一點兒用攢下來的錢置辦的，家裡的一切也都是他們幾個孩子打理的。

如今既然要走，她纔不想要自己的家便宜了這一對噁心的男女。

黃毛他們早就義憤填膺了，如今聽了蘇小雅的話，直接拿了東西怒氣沖沖地進了屋子。

身後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蘇小雅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這一放鬆，眼前一黑，沉沉地陷入了黑暗當中。

夜，好黑啊！

蘇小雅不停地走啊走啊，四麵八方看不到任何方向。

忽然，不遠處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抹光亮，然後這抹光亮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她睫毛顫動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