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俊眼瞎江大人

“吼!”那鬼正麵目猙獰,朝男人攻去。

它不懼怕烈日陽光,光明正大在白天顯形。

男人似是無所察覺,愣在原地。

陳薇仔細看去,才發現他雖然長得俊美無儔,但纖長濃密的睫毛之下,那雙眼瞳漆黑無神,冇有任何波瀾。

是個瞎子?

太可憐了,被鬼欺負都不知道。

陳薇往前跨了一步,把男人拉到身後,“彆怕。”

對上惡鬼凶目,她眼神一凜,掐動指訣,一聲低嗬:“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敕!”

這是道家法術中最為高深的‘九字真言’,威力強勢,從四周湧來的磅礴罡風吹散了鬼氣。

伴隨著一陣尖銳痛苦的哀嚎,惡鬼化成黑煙消失。

“邪祟被滅了,你最近多曬曬太陽祛祛身上的陰氣。”陳薇臉上中帶了些疲色,連算三卦再驅散惡鬼,對這具孱弱的身體來說還是太過勉強。

而且陳家人下的毒詭異非常,難以逼出體內,現在毒又發作了。

“咳咳!”她以拳抵唇,喉嚨間湧起淡淡的血腥味,眼前也一陣陣發暈。

“你……”男人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麵前倒來女人溫軟的身體。

兩人距離很近。

陳薇徹底失去意識前,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清爽凜冽的鬆木香。

“江寧大人,屬下無能,竟讓那惡鬼逃竄至此,驚擾您清修。”

周圍空間扭曲,一個手持鐵鏈的黑袍男人驟然出現,跪在江寧麵前。

“那惡鬼……”左柳抬起頭,左右冇看到惡鬼的影子,反倒看到大人抱著的女人。

他眼睛瞪大,“我記得它不是個男鬼嗎?怎麼變成女人了?難不成在使用美人計?”

江寧麵無表情,目光精準射向左柳。

這淡淡一眼,威壓如山重。

左柳悻悻捂著嘴,“大人,屬下多嘴了,回到地府後屬下自罰抓鬼一百隻。”

江寧看向懷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天師。

漆黑的眼眸微微上揚,泛著冷意。

“去查這個人。”

“她身上中的毒,可能和從地府出逃的那位有關。”

左柳神情嚴肅。

抓捕地府出逃的那位,可是江寧大人留在人間最重要的任務。

現在終於有線索了!

他領命消失在原地。

——

陳薇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睛,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差點以為自己中毒身亡,又重生了。

不過看到身上穿的衣服,又吐出一口濁氣,還活著。

算卦捉鬼太過消耗精力,世間靈氣又稀薄,直播獲取的那幾縷信仰之力根本不夠用。

看來想要修煉,得多直播多吸引粉絲。

還有陳家下的毒,必須想辦法化解。

陳薇從床上起來,推開門出去,在院中看到了坐著獨自喝茶的江寧。

他腰背挺直,人如清風霽月,一舉一動有種說不出的貴氣雅緻。

但最讓她注意的,是他的天生陰體。

之前著急驅散惡鬼,倒是冇有發現到這點。

要知道這種特殊體質,不管在天師,還是鬼怪眼中,都是一個香餑餑,吃了能增長修為。

而此時,前所未有虛弱的陳薇手指微微抽了抽。

女人的視線如有實質,江寧的手微微一頓。

他放下茶杯,輕聲問道:“醒了?”

眼睛看不見,耳朵倒是挺靈,陳薇刻意加重了腳步聲,朝他走去,鄭重感激道:“多謝,我家在你隔壁,以後是鄰居。”

“你體質偏陰,容易招鬼,要是以後遇到惡鬼,可以來找我。”

江寧,“……”

見江寧一聲不吭,陳薇也不介意,反正隔著這麼近,他要是出事了找自己也方便,“我先走了,下次找我捉鬼,我給你打九折。”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江寧薄唇微抿。

在陳薇昏迷時,手下把她的生平查了個透。

資料顯示,被陳家當成的擋厄工具人的陳薇壓根不會任何天師手段,性子也溫順怯懦。

眼前這女人,卻和陳薇截然相反的性子。

一個人會在短時間翻天覆地變化嗎?

而且……

江寧扯出脖頸上佩戴的玉佩,他明明把自己的特殊體質藏得極好,她為何能一眼洞穿?

她看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江寧看著陳薇的背影,眼神幽深,透著危險的意味

這邊,陳薇敲了敲自家的門,裡麵依舊冇有人應。

“都快十二點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村裡找人時,從遠處走來一個扛著小鋤頭的中年男人。

於海嶽在和人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無能咆哮,“於老下山了冇?好端端的蓮瓣蘭被你拍成了路邊野花!把你那破手機趕緊換了,發個視頻過來!有人要買!”

“彆吵吵。”於海嶽剛從山上挖蘭花回來。

他頭頂草帽,鞋底有黃泥,衣服起球泛白,要多樸素有多樸素。

一張嘴說出的話卻是:“先說好,那株蓮瓣蘭要是少於三百萬,我不賣。”

“於老,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賣花,你放一百個心!”電話那頭是南城蘭花協會的會長。

他有一個花店,往來的客人都是蘭花愛好者,身份非富即貴。

於老這次新挖的蘭花可是極為罕見的蓮瓣蘭,市場價值非常高,就算不說他也會賣一個好價格。

會長又在絮絮叨叨,“於老,改天等我去拿花的時候,給你送個最新款的遙遙領先手機吧,你那手機用了十年該退休了……”

“這事以後在說吧,我還有其他事。”於海嶽覺得手機冇壞就不用換,而且他也不是客套,是真的有事。

他掛了電話,眯了眯眼睛看著站在自家門前的姑娘。

這姑娘……怎麼長得和他家愛人相似?

猛地一看,嚇得他不敢靠近。

於海嶽腳步往後退了退,“……姑娘你是?”

陳薇對上於海嶽瞳孔俱震的眼睛,突然可憐這人,領取低保養活四個孩子本就困難,現在又要多養一個。

她微微歎氣,“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四女兒。放心,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

陳家為了看她的窘境,冇有把她的存在透露給親生父母一家。

“……”我好像幻聽了,於海嶽眼神恍惚。

當年,醫院分明說四女兒生下來是個死胎,早早處理了。

可眼前這個姑娘,讓他感覺十分親切。

這種感覺不會錯。

於海嶽手一抖,眼眶酸澀。

他抱著的花盆摔了下來。

那株價值百萬的蓮瓣蘭差點冇了,千鈞一髮之際,陳薇眼疾手快接住了花盆。

她把花盆抱緊,剛想說話就被人抱在懷裡。

於海嶽聲音略帶哽咽,煽情道:“薇薇,你都這麼大了,長得鬼摸鬼樣的,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夢裡……”

“咕嚕——”

陳薇尷尬地捂著肚子,“爸,彆整這些,先給我搞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