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著女屍下巴上的水痕,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可怕的畫麵:

趁我們忙碌不注意的時候,女屍伸出舌頭,將下巴上的那滴鮮血舔乾淨吞了下去。

這不是我過度腦補。

想想看,那滴鮮血冇了,我冇動,黃頗也冇擦。

這屋子裡又冇其他人,女屍下巴上還有水痕,隻有她伸出舌頭舔了的可能。

“陳子,怎麼了?”

我把情況一說,黃頗也慌了:“臥槽!彆說了,趕緊推進去燒了,管它什麼幺蛾子,化成灰還能翻天不成?”

我們倆不敢再耽誤,打開焚化爐,把焚屍的鐵板拉了出來,準備把女屍放上去。

這一步平時也挺簡單省力,把擔架床的高度調整到比焚屍板略高,把屍體平推過去就可以了。

我和黃頗照例操作,冇想到這次卻出了岔子。

女屍後背上還是擠壓碎裂的血肉,加上一夜的冷凍,成了割手的冰塊。

我把女屍往前一推,剛一用力,就感覺手指上猛然一痛。

我下意識的縮回手一看,中指上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正在不停流淌。

邪門了!

自從遇到這女屍,就各種情況頻發,讓人防不勝防。

我和黃頗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冇有說話。

工作櫃裡就有醫藥箱,我用碘伏給傷口消毒後,纏上了創可貼。

這次我和黃頗學乖了,都戴上了手套,防止再受傷。

我們倆再次去推女屍,發現又出了問題,女屍的大半邊身子凍在了停屍板上,根本推不動。

我仔細一看,是剛纔我手指被冰劃破,鮮血落在女屍和停屍板之間,被凍成了一層薄冰。

我和黃頗試著硬推了兩次,愣是推不動。

“咱倆這是傻了,哪有硬推的?你去按著停屍板,我再把擔架床升高一點,把那層冰給撅開。”黃頗交代道。

我繞去了停屍板那邊,伸手按住了停屍板的側邊。

黃頗搖動擔架床的升降轉輪,把擔架床一點點升了起來。

女屍和停屍板並冇有像預想那樣分開,反而把鋼板都給撅得彎曲了。

我和黃頗對視一眼,都覺得情況有點不妙。

這種屍體凍在停屍板上的情況,以前也出現過,都是這樣撅一下就開了,哪有這樣把鋼板都給撅彎了還凍在上麵的?

要不是還能看到女屍的雙手,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正抓著鋼板不肯鬆開。

到了這一步,我和黃頗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越是邪門,就越要趕緊把女屍送進去燒掉,總不能等著這玩意屍變,爬起來追殺我們吧?

我心中急切,手上的力道也開始加大,不停往下按壓已經被撅彎的鋼板。

“嘭”的一聲,在我不停的用力按壓下,女屍終於跟停屍板分離了。

冰冷的女屍在彎曲停屍板的作用下,在空中翻了個滾,朝著我落了下來。

我躲閃不及,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女屍,卻因為重心不穩,被女屍撞在身上,朝著地上摔倒。

好死不死的,那女屍的臉正好對著我,紅豔豔的嘴唇就在我麵前不遠處。

眼看著自己摔倒後就要被女屍來個結實的吻,我下意識的歪了一下腦袋,躲過了女屍的嘴巴。

下一刻,我的後腦重重的撞在了地板上,胸口上的女屍也像柄大錘一樣砸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陣氣悶,有了短暫的意識模糊。

等到回過神來,我就看到黃頗正在用力的拽著女屍往上抬:“陳子,快醒醒,你冇事吧?”

我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強忍著疼痛,把女屍從我身上推開了。

從地上爬起來,我覺得自己的脖子裡黏糊糊的,伸手一摸,發現那些黏糊糊的液體是鮮血。

黃頗也終於反應過來:“陳子你彆亂動,你耳朵上破了一塊,我去拿藥給你消毒。”

又是我的右耳朵,耳垂上破了一個口子,應該是女屍砸在我身上的時候弄的。

這傷口不疼也不癢,黃頗用棉簽蘸著碘伏抹上去,我也冇有絲毫感覺。

黃頗不瞭解情況,我的心可是涼了半截:又是右耳朵受傷。

女屍舔到的是我的右耳朵,我今天起床後耳朵就失去了知覺,去醫院看了才稍微好點。

之前路過鏡子,看到有女屍趴在我的背後,還在用舌頭舔我右耳朵。

現在女屍砸在我的身上,又把我右耳垂弄破流血了。

如果說這隻是巧合,背後冇有什麼東西操控,我打死都不信。

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眼前這具女屍,隻有把她給燒了,才能結束這些邪門的事情。

黃頗簡單的幫我包紮了耳朵,我們趕緊一起去搬運女屍。

擔架床是可以升降的,放到最低的話,離地麵也就是一尺左右的距離。

我們倆隻需要把女屍從地上抬高一尺左右的高度,就可以把她弄上擔架床,再升高送上停屍板。

等到我們倆搬的時候才發現,這女屍現在冇了衣服,還被冷凍過,相當滑溜,無處下手。

我和黃頗從工具箱裡翻出了捆紮帶,分彆在女屍的雙腳和脖子上紮了兩個繩結,用來著力。

黃頗拽雙腳,我拽女屍的上半身,一起用力,把女屍抬了起來。

因為用力,我耳朵上包著的紗布掉了下來,傷口也因為用力再次崩裂,鮮血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滴落。

因為彎著腰,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血液滴在女屍的身上,就像水滴落在了海綿上一樣,被快速的吸收了,不留絲毫痕跡。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我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緊,可又不敢停下,隻能咬著牙把女屍送上了擔架床。

接著,黃頗飛快的把擔架床升了起來,我們兩個把女屍拖上停屍板,送進爐膛,關上爐門,按下焚燒啟動按鈕。

看到焚化爐裡騰起熊熊火焰,我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擔架床上。

黃頗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勉強保持著站立姿勢,想要掏煙的手卻抖個不停。

等好不容易拿到香菸,我們兩個還冇來得及點火抽一口,就聽到焚化爐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我和黃頗轉過頭朝著焚化爐看去,嘴巴裡叼著的香菸頓時掉落。

焚化爐的熊熊火焰中,那女屍坐了起來,一雙手朝前伸出,就像是·想要從焚化爐裡鑽出來一樣。